曦尧久不承宠,内务府的奴才一贯拜高踩低,见皇上都不愿意搭理她了,皇后也明里暗里给内务府总管递着话,一来二去的,内务府对于翊坤宫的事儿便不怎么上心了。
王府里的群妃看在眼里,落井下石之外还不忘假慈悲一番,各宫往翊坤宫送去日常用度。
便是懋嫔做的最过,往翊坤宫送去了好些已经不甚新鲜的菜叶子,是左右她得不了什么好吃食,这些菜叶子和粗粮最是顶饱,不至于叫她饿着。
她在王府的时候就住在曦尧房中,曦尧是瞧不上她,可是也从未有过这般侮辱她的时候。
文姜一朝让志,本性也便露了出来。
众人里,唯有林琅肯对曦尧有几分真切的好。自己宫中的新鲜吃食,挑了三分之一出去都挪去了翊坤宫,更令佩玖与莹清,若是贵妃缺了什么东西只管跟林琅开口,能帮衬一把的绝没有推脱的道理。
莹清也不避讳这事儿,与佩玖直言,她主子性子烈了一辈子,又怎么肯受林琅的好呢?
于是林琅便想了个法子,只让曦尧以为这些都是内务府和御膳房送去的,与自己无关。
这一年的冬日,日子最是难熬。
京城无端连着下了十来日的雪,北风格外刺骨,即便是永寿宫里里外外供了十数个炭盆,林琅日间在暖座上坐着的时候,身上也都是披了厚厚的绒毯的。
她这儿的情况都是这般,曦尧又能好到哪儿去?
内务府克扣下来供去翊坤宫的红罗炭多半都寻了内监卖出宫去变现,佩玖从莹清哪儿听来的,曦尧的身子愈发不好,病重的厉害,日夜咳嗽个不停,已经好久没有下过榻了。
林琅只问佩玖胤禛是否知道了这事儿,佩玖得隐晦:“合宫都知道的事儿,娘娘猜猜皇上知不知道。”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再去理会了。
林琅明白,此举并非是胤禛恼了曦尧,而是胤禛已然明白,自己越是给予曦尧好,曦尧便越是拒绝,反倒会伤着她。
又过了两日,清早起身见外头的雪终于停了,宫人们拿着扫帚扫雪的声音格外刺耳,激得林琅蒙蒙亮便没了睡意。
佩玖在伺候林琅梳头的时候声嘀咕了一句:“娘娘,翊坤宫那位不行了。”
林琅与曦尧并没有如同和子青一样过深的交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甚至是很不待见曦尧的。
可乍然闻听这句话从佩玖口中轻描淡写的出来,她心头还是有不出的滋味。
她一直默默盯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只待梳妆完毕后,才吩咐佩玖道:“去给皇后娘娘告个假,便本宫今儿身子不爽,便不去皇后宫中请安了。”
佩玖颔首应下,吩咐宫女去皇后宫中递话。见林琅换了一身素色的冬梅袄,便道:“娘娘是要去瞧瞧贵妃?”
林琅默然须臾,点零头道:“到底相识一场,送一送吧。”
一路往翊坤宫去的路上,越是临近翊坤宫,长街之上便越是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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