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轩猛然松了一口气,瞅着谢晏晞的神态不似作假,笑了笑,“望舒兄弟还是老样子,一贯地爱操心,我傅文轩明白你是一片好心,不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的。”
谢晏晞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一定让他接受。当年他与谢晏晞的相遇,源自于卓瑟瑟对他的骚扰,如今时过境迁,谢晏晞也不会重蹈覆辙,当起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京兆府尹见无事可做,连忙和傅文轩、谢晏晞告辞。谢晏晞眉开眼笑,说道:“席大人出了名的为民请命,本公子久仰大名,今日莲露公主获救,多谢席大人了。”
京兆府尹受宠若惊,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说了几句过后,京兆府尹的人影迅速离开了谢晏晞与傅文轩的视线范围内。
这时候,墨起走上来,对谢晏晞说:“少主,宁王妃与唐小姐在前面吵起来了。”
唐小姐?谢晏晞眉头一皱,问道:“哪一位唐小姐?”
“靖国公的次女唐妗小姐。”墨起淡淡地答道。
唐妗是唐如是的二女儿,往日里她与长女唐吟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且不说墨起没有提到世子唐吟,再者唐妗怎么会突然与宁王妃吵起来了?
谢晏晞直觉其中发生了什么,于是命令道:“前面带路。”
傅文轩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见谢晏晞有事有忙,忙又说道:“望舒有事要忙就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蒹葭小筑。”
此时已日落西山,黄昏日照,斜晖照满了金陵的大街道。大街上行人匆匆,都往家里赶去。金碧辉煌的宫城也隐隐约约地挥洒上了一层似黄非黄的涂料金辉,无比的耀眼。
谢晏晞摇了摇头,招了招手:“你不必回避,只不过是小事。”
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墨起特意禀报一句,无非是觉得这些人是谢晏晞的臣子,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需要和谢晏晞一一汇报过。
傅文轩略一思索,不再反对,跟着谢晏晞的脚步来到了事发地康乐街。
康乐街是权贵皇戚云集之地,敢来这里居住的人,身份可见一斑。这条道路这时候却不合时宜地汇集了一群身份一般的平头百姓似乎他们在观看什么。
“宁王妃,臣女知道你贵为王妃,皇族女眷,身份尊贵,但是请你对我娘客气点,我娘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平白得到王妃娘娘的一句泼妇、贱人辱骂,实在是不应该。暂且不论我娘对大齐的贡献,就单单说王妃刚才的一举一动,真的是有辱皇室颜面,堂堂王妃竟口出恶言犹如菜市场的泼妇一样不可理喻,真的是不应该。”
一绯色衣裳的女子正站在一着王妃服饰的妇人面前义正言辞地为自己的母亲据理力争。唐妗年纪轻轻,逻辑无比清晰,咬字浑重,小小的身板,却格外得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人不敢小瞧这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
宁王妃被一个小女娃这样当众指责,早已脸色阴沉,外加上周围群众的指指点点,更让她火上心头,恶狠狠地骂道:“怎么?本王妃说个人,你一个小小的大臣之女,也敢这样指着本王妃的鼻子骂人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直到现在,宁王妃还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这位宁王妃也是出身大家,对比起其他兄弟的王妃,她也算是颇受眷顾的人了,宁王对她一心一意,不仅不纳侧妃,还无妾室。刘太妃对这位宁王妃也是多番照顾关爱,十足十的好婆婆姿态。
这样顺风顺水的生活,铸就了宁王妃目无他人的作风,也幸好她是王妃,没有多少人敢给她脸色看。只是不经意间,宁王府的风评也是不知不觉中被她拉低了好多好多。
现在她踢到了铁板,出口嘲笑唐如是粗俗野蛮,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做派,有辱闺秀名声。唐妗正好在一边等着唐吟,刚刚好就被唐妗听到了,于是就发生了这一幕。
唐妗冷冷一笑,与唐如是如出一辙的脸蛋微微一勾,倒是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知不觉中就跟着她走了。
“宁王妃,没想到你觉得辱骂朝廷命官只是一件小事,还认为臣女没资格批评王妃。当初皇上封我娘为靖国公时,明确说过靖国公的人可监督文武百官,也不括皇亲国戚,这一点宁王妃应该不至于忘记了吧?现如今宁王妃无辜辱骂我娘,事后还不知悔改,屡次三番挑衅靖国公府,臣女实难容忍。宁王妃,请你给靖国公府道歉。”
唐妗抬了抬下巴,气势逼人,谢晏晞不禁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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