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在他身边自己才能入睡。
“你是不是给朕下蛊了?”贺宸摘掉白的面具,细细欣赏着他漂亮的脸。
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合自己的口味,简直就是挑着自己的爱好长的。
“属下不敢。”白漆黑的眼睛看着贺宸,满满的都是仰慕,只倒映着贺宸一个人的影子,似乎贺宸就是他的信仰,他的全部。
贺宸抓着他的头发拉近。
居高临下的脸显的有些冷酷。
“给朕…”
“是。”白低头。神色虔诚,像在侍奉他的神明。
……
贺宸仰卧在床上,眼尾有些发红。他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奚白。
“朕乏了。退下吧。”
“是。”奚白起身,把面具按在脸上。
“把礼物给镇地司送去。”贺宸补了一句。
“是。”
白转身离开宫殿。
皇宫大门处有悬梯供朝臣上下。
但那不是他走的路。
影卫。是黑暗里的影子。帝王背后守护的刀。应当游走于黑暗中,一旦现出原形,就失去了意义。
镇地司。
面白如玉的青年坐在在案前翻阅卷宗。
他身穿紫金色衣袍,边沿是鱼纹。手臂,腰上,都有一层皮质护甲。似乎是鲛人皮。青色,鳞片细密,泛着微冷的寒光。
腰间古朴大气的牌子上两个古体字。
镇地。
笔走如龙,气势惊人。
官帽摘下来放在一边,露出短发和锐利的眉眼。
他手在卷宗上滑过。
“下河村丢尸案。一岳城剥皮鬼。宝光寺案。”他提笔在一张白纸上记录着。连出几条线。
最后指向一点。
眉头舒展。
宗石放下笔。
起身打开门。
他刚才就察觉门外的动静,但是一件案子的线索正到了关键地方,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那一闪而逝的灵光溜走。
即是外面的人走进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要先把这个谜底解开。
门外空无一物,只在地面放着一个布包裹。
平民最常用的布料,没什么稀奇的,但很干净。
宗石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也没有特殊的气味。包裹里透出纸墨香。
应当是书。而且有些年头了。
他合上门把包裹拆开,果然,一本书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神考》,书封古旧但保存完好。
“这是。”宗石露出激动的神色。
他望向门口。究竟是谁放下的书?他又有什么用意?
是福是祸?
不管了。
他迫不及待地在案前坐下,将书翻开。
这《神考》传说是记录了恶龙之前那些断绝的毫无记录的历史。关于那时行走于山川水泽的神明。
只是一翻开他傻眼了。
除了封面的字认识,打开书之后他简直怀疑自己不识字!
镇地司上下皆知这位年轻的掌令酷爱杂文野史之说,博览地理山川河志,甚至连不少镇狱司的新装备,机关都是他亲手设计。
但还是第一次他遇见了自己不认识的文字。
他仔细端详一阵。豁然起身。帽子也顾不上戴往外走去。
他走后。
一个人从房间的屏风后走出来。
黑衣红纹。银面具。腰间挎着长刀。
他走到案前,刀鞘勾开抽屉。
里面是一块通体洁白如血的玉,中央沁着血丝状图案,形似某种四足鸟类。
白用刀鞘讲抽屉推回原位。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离开。
下一秒,房门复又被推开。
宗石行色匆匆走进来,打开抽屉,拿出那块玉系在腰上。
手顿了一下。
一切都没变化,抽屉嵌入的深度都没有变化。
但他就是感到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他顺手拿起帽子戴上,又转身出门。
白天也点着人鱼烛的宫殿,火光在平如镜的地面闪烁跳动。
贺宸批阅着奏章。
沾了朱砂的笔顿住。他猛地将批阅好的和未看的全部拂到地上。掀翻了许多人鱼灯,浓稠的灯油却没有淌出。
笔掉落,上面的朱砂溅在地面。
贺宸起身“把东西收拾了。”他冷声。黑沉的眼睛里压抑着怒火。
一个太监小跑进来,收拾桌面。
惨白如纸的脸,鲜红如血般刺眼的口脂。嘴角永远翘起的诡异弧度。
满宫的太监赫然长着一张脸。
贺宸心生厌烦,拿起砚台砸过去。正砸在那太监的额角。
他额角淌出血,很快又凝固。
那血浓稠而有种莫名的颗粒感。
像是,朱砂。
太监恍如未觉,动作极快地收拾好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来时一般小跑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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