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虽然清净,但偶尔传来几分野猫声,就在禅房这块,姜卿儿听得很清楚,或许是弘忍时常投喂它们所以便汇在这块了。

姜卿儿身子酸痛无力,在被褥里捂得严严实实,乏累得睡了一早晨。

醒后已是午后,她便望着禅房外的白茫茫的雪,就像第一次遇见弘忍时,那般大的雪。

忽然房门被推开,姜卿儿往被窝里缩了缩,只见弘忍走了进来,他神色自若,白色僧衣仍旧那般干净整洁。

姜卿儿见着他却脸红了红,这会儿脑子清醒了,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蜷缩成一小团,小心翼翼的看着和尚。

弘忍则是走到床榻旁坐下,黑眸淡然,温和道:“起来吃些东西。”

姜卿儿点着头,还没开口说话,他便拿来床榻旁放着的干净衣裳,伸手入被窝里来捞她,可是里头还没穿什么呢,只教她往后躲。

姜卿儿忙道:“我…我自己来!”

弘忍停顿了一下,顺势揽到她被褥里的细腰,明明是大冷天,他的手却一点都不冰凉,反而很暖,就像刚捂热似的。

姜卿儿便如此被他抱了出来,满身的痕迹,肌肤露在空气中,冷得她身子一颤,本就腰酸得不行。

弘忍身上的味道一如昨夜那般清雅,她抿着唇,认命地趴在弘忍怀里,任他摆弄将衣裳穿好。

这天冷得衣物都是凉的,还是被窝里暖和,姜卿儿试图给自己转移注意力,弘忍却低首亲吻一下那白皙好看的锁骨,气息温热地抵在她的雪脯上。

姜卿儿心尖颤了颤,意图将遮遮身子,二人相视一眼,言语已从眼里流露出来了。

弘忍勾唇笑了笑,昨夜里胆大妄为,事后她晓得害羞了,就当他是故意戏弄她的。

天冷,不得多耽搁,还是将她衣裳穿上,可不一会儿,姜卿儿闹了个大脸红,红的娇艳欲滴,下了床,双腿还有些无力,有弘忍揽着腰肢,也无大碍。

坐在椅子上后,恩翠的声音便门口响起,已将午膳送来了。

弘忍抚了下姜卿儿的长发,便离开禅房,眼下他仍是杜若寺的住持,总是要避嫌的,即使他已定下心要带她走。

知晓姜卿儿着了凉,这午饭是恩翠特意做的菜肴,让她苦恼的是寺院里一点肉都没有,不过至少不是馒头咸菜了。

恩翠端着午饭进来,便见弘忍出去,寺里的两个小和尚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主子和大和尚分明是有了事儿。

不然主子昨夜都没回寮房睡,反而是在禅房里,这哪是着了凉,怕是破了完壁之身。

在烟云坊见多了这种事,恩翠都习惯,她只是在想如今主子的选择,可是好的?弘忍大师毕竟是和尚,就算还了俗,也是一身清贫,一无所有。

恩翠坐下后,盯着姜卿儿瞧了好几眼,弄得姜卿儿心里毛毛的,咬了下筷尖,道:“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恩翠沉默了一下,轻轻道:“主子当真要跟了他?”

姜卿儿一愣,知晓恩翠说的何意,她拢了下衣领,默不作声。

恩翠双手托着脸蛋,“好好的陆家少爷你不选,偏偏中意了这寺中和尚,主子你这个没心眼的。”

姜卿儿轻声道:“他是我心中所想。”

“翠儿是怕你像如柳,吃尽苦头和委屈,到头来……”恩翠说着停下来。

姜卿儿微顿,道:“不会的,大师他品性正直仁善,才不是那花花肠子的潘秀才。”

恩翠道:“可是这得多苦啊,翠儿幼时可穷苦怕了,要我选,我就跟陆少爷好。”

姜卿儿无奈道:“就算是与陆少爷好,那长公主身份高贵,岂会看得起我这个青楼舞姬,到时莫不讨好,于是成了贵人家的妾,倒不如做大师的妻。”

她说着,浅浅一笑,“只要我与他朝朝暮暮相守便好,再说了,我不信大师会一直如此清贫,若有天发达了呢,我就是阔夫人了。”

恩翠瘪了下嘴,“哪有这么容易,主子你想得倒是美。”

姜卿儿哼唧一声,不再理会她,细嚼慢咽地吃着碗里的米饭。

恩翠转念愁眉道:“眼下还是想想那奸官怎会放过和尚与主子你吧,得长公主保了一次,可没人保第二次。”

“我会赎身离开烟云坊的,到时去哪都行。”姜卿儿轻声道。

恩翠停顿片刻,轻叹一声,“如今鸢妈妈去了,烟云坊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主子要离开也好。”

姜卿儿捏着手里的筷子,说到此,她神色低落,心中愉意一扫而尽,烟云坊不是姜红鸢的,是盛京的怡红分院,如今她去了,上面应是会派人来代替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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