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画技也不差啊,只是没来得及展现!没来得及展现罢了!”童敏凤不甘地咬住失了色的唇瓣,而后突地起身,拎起裙角小跑向书房,“不行,我要见她!我现在就去给她写请帖!”

常家,常杉听闻这个消息时,正被他的柔儿姑娘细心照料。

那天他与柔柔见面、被李家三兄弟逮住后,还是被揍了一顿,之后他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柔柔带回了家。

他现在是秀才,柔柔还为他流掉了一个孩子,如果他不负责,柔柔便是真的没了活路。

他并不是那么没有担当的男人,更何况,现在这个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说到底,还是李家一个小小商户人家,自视甚高,欺人太甚。

只他前一刻,还在与柔柔姑娘倾诉心声,后一刻,在听到书童来与说他说起前未婚妻的新任定亲人选后,就没了心情。

他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幅晚春山居图,久久无语。

薛柔疑惑:“常郎你怎么了,可是这幅图有什么不对?”

常杉没有回应,只是起身缓走两步,将墙上的画取了下来,仔细摩挲了一番,而后交给书童道:“拿去还给允哥儿吧。”

书童应诺,拿着东西就小跑着快速离开。

薛柔虽并不知允哥儿是谁,也并不在意,她上前轻轻搀扶住常杉的臂膀,见他反手捏住她的手心,心中松出一口气。

果真方才的瞬间冷淡,都是错觉。

如果说,辛图城中,倾慕黎锐卿的未婚少女们,在听闻他定亲的消息后,还是不敢置信和伤心,那么,京城中,眼见就能与那位翩然若仙、郎绝独艳的谪仙将军喜结连理,却被人横插一杠的九公主,便是如遭雷劈,生无可恋。

接到消息的当天,她便不胜羸弱地晕倒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后,眼见还要倒抽一口凉气,再晕,就听她身边的随身大宫女秀儿道:“公主,黎将军不过就是定亲而已,这人现在还没成亲呢,咱们现在可以装作不知道这消息,继续去求陛下赐婚啊。”

另一位宫女嫣儿也跟着附和:“现在消息才刚刚传进京城,只要这个消息陛下不知道,等他发出了赐婚圣旨,那么即便黎将军在辛图那边定了亲,最后也必须依照陛下的旨意行事。”

“所以公主,您现在一定不能再晕,时间紧迫。”

九公主这一口气梗在喉间,她手指颤抖地接过温茶,送入口中,半晌,在宫女们的顺气下,好容易将气给排了出去,呼吸恢复平顺。

她悠悠看向身边两位大宫女:“你们感觉,若我这次去求父皇,真的能成?!”

两位宫女忙不迭点头。

“上一次您去求陛下时,陛下的态度便已然松动了,现下您再去,陛下松口答应的概率肯定比上次要高。”

“如果这次您再不争取,那就真的相当于放弃了,您甘心吗?”

九公主柔弱睁眼,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娇弱道:“我不甘心。”

说罢,她便从软榻上挣扎爬起,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整理好仪容,深呼一口气,准备去太和殿中,向父皇最后争取一次自己的幸福。

这一次,一定不成功,便成仁。

再然后,九公主就很悲惨地成了仁。

“为什么,父皇?!”大受打击的九公主裙摆旖旎地摆落在地,以帕拭泪,嘤嘤哭泣。

康元帝看着他的爱女如此模样,心中也不好受,只是,“黎将军已然定亲,这件事在昨日早朝上时,几乎满朝文武都知晓,朕如果在提前知晓这个消息的前提下为你赐婚,又该让文武百官该如何想朕!”

九公主嘤嘤哭泣,表示不信:“黎将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外任将军,他不过是刚定了个亲事而已,何至于拿到早朝上大肆讨论。”

康元帝:……

关于这一点,他也只能感慨一声阴差阳错罢了。

黎锐卿虽然在外任职,而且在京都因为述职、前后加起来待的时间也不足一个月,但因为他那张祸水级别的脸,却早已在京城有了好几个不对付的世家公子。

早朝过后,他还特意让人查过,确实是那些与黎锐卿不对付的世家公子,撺掇着御使在早朝上对他发难。

但是最终查实,那些什么孝期定亲之类的,都是无中生有。

人姑娘家早已出孝,且因为父母尚在孝期,所以现如今只是交换了庚帖和信物,六礼都准备从苏家出孝之后再开始走,并未有丝毫越矩之处。

那几位世家公子,还因此在百香楼相约着大醉了一场,对着武泗湖大骂了黎锐卿一晚上。

他看着趴伏在他膝间的柔弱女儿,无奈叹息:“都是缘分使然,小九,你等父皇为你再去相看一个更好的。”

九公主悲伤难以自已,哭得差点喘不上气来:“可是,别人都不再是他了。父皇,我以后再也寻不到像他那般好看、温和、还身手好的人了。”

康元帝:……

果真男人如果漂亮起来,比起女人更像祸水。

他这边短短半年,已经接到两次御使关于黎将军的弹劾了,一次是他回到辛图城后休牌位,一次是他这次的孝期定亲。

两次调查下来,前者究其原因是某个兔崽子混账,后者他只能说,美色遭人嫉恨。

至于小九,他定会重新再为他寻一个外貌上佳的驸马。

至于与黎锐卿比较?那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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