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手指叩了叩桌沿,“找我就是喝杯咖啡?有事快说,我想我们都不太想跟对方见面。”
苏蕴笑长睫微垂,“楼谦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你对我的敌意是不是太深了一点。”
“噢,还行。”沈唯随口接道。他不打算因为苏蕴笑而改变,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个会牵动楼谦情绪的人。
“许朝最近纠缠我很紧。”苏蕴笑打开话匣子,“他初八去我家了,故意在我母亲面前露脸露身份……”她把过年期间发生的事情,以及家庭为了供她,她对家庭对弟弟的愧疚,一一讲述了一遍。
“明天就是他给我的最后期限,要求我必须跟他在一起,跟他同居。我不爱他,也不敢答应他。他现在心理状态太不正常了,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说到这里,她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低低呜咽啜泣。
她不想把自己的清白搭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如果这是对于家庭的补偿,那未免太傻了,她的人生会因此蒙上阴影。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那她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许朝了。
即便许朝不断地承诺会对她好,但这样一个人的话,谁敢信?爱情也不是他一味的对人好,就能得到的。不喜欢终归是不喜欢,现在屈就,以后也总要分道扬镳的。她不能让许朝毁了自己。
沈唯拧起眉,放慢了轻磕桌沿的速度,“你想我帮你?”顿了,他又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的感□□处理不好,跟我说干什么?”
他用荒谬的眼神看着神色震惊的苏蕴笑,“一、这是你自己的追求者,怪就怪你长得太招人疼,引来了许朝那么个如狼似虎的变-态。二、我跟你不熟吧,我没有理由为你得罪父母皆是高官的许朝。这第三、直说吧,我不喜欢你,你曾让我产生危机感,因为你楼谦差点跟我分手。”
“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你吗!”苏蕴笑“腾”的站起来,受够了对方这虚假的笑容,一杯咖啡全部泼在沈唯脸上。
她再做不出温雅的姿态,仿佛困兽,声嘶力竭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沈唯,怂恿许朝绑架我表白的人是你!又出面英雄救美阴他的人也是你!你还录了像,用那换走了他手里掌握的你跟楼谦不可公开的视频!”
“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他还不至于逼我到这个地步!你说自己没有留下备份,那许朝的研考成绩为什么会被取消?你撒谎!你满嘴谎话!你骗了他耍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才会怒不可遏!你轻而易举就毁了别人准备了几年的心血,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自觉?非要把人逼到绝路上!”
沈唯慢条斯理的拿纸巾沾去了脸上的咖啡,眼神阴翳的看着苏蕴笑的失态,竟然还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啊。我以为你能继续装下去呢。”
“你把我害成这样,却没有丝毫悔意?”苏蕴笑气的头晕目眩,“你但凡光明正大一点跟我争,就不会有许朝什么事!你做事如果没这么阴险卑鄙,他也不会狗急跳墙!我知道他是要利用我破坏你跟楼谦的关系,但我也知道他要跟我同居不止是说说而已!归根结底,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能给我解围,我会把你做的一切卑鄙无耻的事情告诉楼谦,大家一起玩完啊!”
他脸上的皮肤被烫的有些红,幽幽道:“哦,那你告诉他啊,你尽管说,说完看看我还会不会帮你。”
“你以为我不敢?玩阴的谁不会!”苏蕴笑抓起手提包跟手机,气急败坏的尖利道:“我明天一早就要个结果,否则这份录音……”
沈唯倏地盯住她的手机,目露寒光,“原来是早有准备,难怪今日这么肆无忌惮。”
“对付你,光明正大只会令自己身陷囹圄,有许朝那样的前车之鉴,我哪还敢马虎邀你?”她忿忿的摔门而出。玻璃门上映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分明是“通话中”。
——
苏蕴笑离开后不久,一直静坐在沙发上的沈唯突然暴起,把桌上杯子花瓶全砸了,在柜台上留下大几百块钱,推门而出。
去通州市的路上,他怒极反笑,想不到自己也有被阴的一天。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苏蕴笑如何如何,这点把柄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
但他也心里明明白白,如果苏蕴笑真的对楼谦和盘托出,两人必定会有一场战争,要么冷战、要么爆发。
楼谦就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欺骗的人,他厌恶这些阴险下作的手段,更何况做这些的人不是别人,是沈唯,是他付出了真心的枕边人。
沈唯不想跟楼谦闹,他好不容易焐热了那个人的心,如果败露,那就一切回到了原点。他心里如此宽慰自己,对,只是因为楼谦,因为他在意楼谦,并不是去替苏蕴笑解围的,他是为了把一切拨乱反正!
若不是苏蕴笑在楼谦心里有些分量……就是这点分量,令他抓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苏蕴笑有句话说的不错,他不是那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格,被他记恨上的,就一定要给出足够的教训才行。许朝既然敢偷拍那些视频照片,仅仅是拘留怎么够?这种人品有问题的,就应该撤了他的研考成绩。
许朝被逼急了,就破罐子破摔,找上苏蕴笑,大家都不得好过。
沈唯有句话也说的没错,怪就怪苏蕴笑长得太招人疼,太招许朝这个伪善之人的惦记。就算许朝现在不爆发,他这种已经在心中扭曲了的爱意,迟早也会通过其他契机爆发的。沈唯是催化了这一过程。
只是谁都没想到,许朝竟然这么无所顾忌,他若真强迫与苏蕴笑发生关系,那就是犯罪!要坐牢的!
沈唯带着“证据”,动用了一点家里的关系,三更半夜,警察闯入许家,把人给提走了。上面有人,办事效率就快,更何况绑架苏蕴笑一事也是事实,在星海市警察局那边也有拘留记录。
第二天一早上班,苏蕴笑就接到律师电话,问她要不要起诉许朝涉嫌绑架、威胁、干涉人身自由等。
这一次,苏蕴笑没有犹豫。
光是起诉一个许朝还不够,其父母职权颇大,但官场上没有谁的口袋是干净的,有也不会是许朝的父母。
沈唯让人去调查,他得拿捏到许朝父母的一些把柄才行,否则对方只会想方设法的把儿子捞出来,而不是尽心尽力的去“管教约束”。
说起“管教约束”,许朝的父母是敢怒不敢言。分明是沈唯州官放火,贼喊抓贼,三番两次戏耍他们。
绑架那晚的录像,沈唯不仅留了备份,还给T大研究院校寄了去,更是这次起诉的重要证据。
——
事情发生的突然,沈唯安排好之后已过了两日,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
这次给苏蕴笑解围,他是不情不愿的,心里把这个女人又狠狠地记了一笔,日后必须讨回来。车辆拐进水云间小区的时候,他不禁又有些庆幸,幸好苏蕴笑识时务,没有乱说。
他满心欢喜又庆幸的打开门,唇边的笑容倏地僵住。
房间里属于楼谦的东西都搬走了,沙发里坐着个人,平静无澜的表面下,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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