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季泽已经说了第二遍了。
沈初还记得上一次是在第三次月考后,狼崽子去了趟办公室回来,心情不好把板凳拖得震天响,用跟人吵架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能和好吗?!”
当时他用“没吵过架”这种借口搪塞过去,可是现在,沈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搞不懂季泽为什么对“和自己做朋友”有这么大的执念。
有什么想想,都会忍不住冒出“至于吗?”这样的疑问。
沈初站起身来,手腕还被季泽攥着。喝醉了狼崽子借酒耍酒疯,似乎有着不和好就撒手的架势。
怎么就跟分手求复合似的?
沈初的意识里发出灵魂疑惑。
“你喝多少酒啊?”沈初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季泽皱着眉的额角。
季泽仰起脸,“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啊?”沈初又问。
季泽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要睡着了。
“你别睡!”沈初连忙抓着季泽手臂,把后仰着快撅过去的大尾巴狼拉回秋千上坐好,“你回家吗?”
季泽摇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说罢他也站起身,往前一步贴着沈初站好。
沈初往后退了半步,皱眉道:“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和好。”季泽大着舌头,说话不是很清楚。
话题似乎又绕回了最初,沈初有些头疼,随便点点头就当这事过去了。
“你…”季泽的手搭上沈初的肩膀,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点头,“这样什么意思啊?”
沈初额角突突直跳,心里默念一百遍不要跟酒鬼生气,“……和好了。”
他把季泽的手从自己肩头捋下来,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你一个人能回家吗?要不要打电话找人来接?”
季泽像是没听到沈初后面的话一样,他一撇嘴,抬起双臂把面前的大兔子抱了个满怀。
沈初被季泽一个猛扑压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后背就被噼里啪啦一阵乱打,差点没把他给闷出内伤来。
“你他妈终于和好了!”季泽差点就痛哭流涕了。
“放手…”沈初扯着季泽的外套,把人往边上拽。
可是季泽手臂收得死紧,脑袋往沈初肩头一扎,怎么拉都拉不开。
“你他妈给我松开!”沈初暴躁地去掰他的手臂,折腾了半天也没把身上的狗皮膏药给撕下来。
空气中飘荡着酒味,还有狼的味道。
沈初心跳有些加快,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蜷起握拳,极力克制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季泽身后的秋千还没停稳,在空中小幅度地荡了几下,发出“咯吱吱”铁链摩擦的声响。
小区里路灯昏黄,夜晚时分鲜少见人,沈初就这么被季泽抱着,逐渐安静下来。
“你想干什么?”沈初心累道。
“抱一会儿。”季泽小声哼唧,“头晕。”
沈初闭上眼睛,鼻翼微动,没闻出孟雨疏说的那股子甜味。
片刻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缓,甚至抬手拍了拍季泽的背,“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季泽不吱声,也不放手,就这样赖着,能多抱会儿是一会儿。
“你这样我不舒服。”沈初用手抬了抬季泽的手臂,“你不要抱着我。”
他几乎是用了他能拿得出手的最温和的语气,好言好语地跟这只喝醉了的狼崽子说话。
季泽脑子里还留了几分清明,听见沈初这么说,也没好意思继续耍赖皮,委委屈屈地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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