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地,夜色就开始入侵这座巍峨的皇城了,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但是冬日终日阴沉沉的天空让人压抑不已,夜色反而让人心下松了一口气。
跟丞相苏木谈完召北王息罹回皇城的事,息寒疲惫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累,但是因为有了目标有了期待,所以再累也还是觉得心里是快活的。
一双细腻白润的手拿开息寒修长的双手,给他揉着太阳穴,一股熟悉的馨香也随之传入息寒的大脑。
息寒惬意地闭上双眼,向后倒在金丝楠木的精致雕龙椅上,“回来了?青衣那边怎么样?”
“我已经让玄衣先去追了。”灵姝放轻了力道,“但是青衣到现在为止还是没能跟我们联系,所以,我怀疑白沉对他做了什么,或者白沉发现了他的身份。这样的话,我必须跟去,白沉现在的修为不低,我怕他们两个有危险。”
“那是自然的,”息寒把灵姝的手捏在手心,顺势就把灵姝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了,“你去就是了,我身边还有一支影卫呢。再说了,我今日已经嘱咐苏木替我拟一道圣旨,我要召息罹回锦城,所以在这当口,他们还不能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灵姝在息寒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嗯,我知道你自有主张,不用我担心。”
“对了灵姝,”息寒突然想起小福子的话,“我听宣明殿的大宫女说,你今日净脸后,锦缎上有血,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今天早上玄衣不是来叫我吗?我一时慌乱,手就磕在铜盆的边沿了,你也知道那儿挺锋利的,就伤了。”灵姝随口胡诌,搪塞着息寒。
“我看看?”息寒听了就要拉灵姝的手来看.
灵姝抿唇一笑,“你傻呀,我手上还能有伤疤残留下来?早就好了,不然那铜盆里怎么可能只有点点血迹?”
看着灵姝满脸的笑意,息寒也算放下心来。
“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哪怕就是手伤了,也不许自己一个人憋着,要叫我知道。嗯?虽然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面对。”
“呵呵,息寒啊,你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我受伤了还得流着血来给你看看再治?”灵姝开玩笑地去摸息寒的额头,“你该不会发烧了吧?”
却见息寒一直沉着脸,灵姝知道,息寒是真的在不高兴。
“灵姝,你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没有。”灵姝还是这样回答。
现在不是告诉息寒的时候,息寒和玄衣他们若是知道她的身体出了这样的状况,肯定会乱了阵脚。到那时候,白沉再趁虚而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眼看息寒就要皱眉再说什么,灵姝怕说多了露馅儿,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回来是想告诉你,千万要藏好黄羽,我觉得白沉的目的肯定有一部分就是针对黄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让黄羽出来,而且也还可以把黄羽作为最后的底牌。”
息寒本来也没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结,灵姝说到黄羽的事儿,他也就真的跟着转换了思维。
“放心,黄羽现在在影卫手里,连我现在都不知道影卫把她藏在了哪里,多半是在影卫们训练的地方,没人知道。”
灵姝还是不放心,“那些影卫,可信吗?”
这样一说,息寒就不高兴了,“你的四大护卫可信吗?那些影卫历朝历代都是只为帝王所知的存在,对我们是绝对忠心的。虽然上次因为你的事,他们在墨子离面前暴露了,可是相信我,他查不到影卫从何而来,也查不到他们有多少人。”
因为就算是息寒,也只知道有影卫的存在,不知道影卫的底细。不过息寒敢肯定影卫是绝对值得信赖的,这就足够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灵姝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和息寒谈了一下四个侍女的事儿,知道白衣她们已经准备对忘情动手了,灵姝也不再耽搁,转身消失在御书房找玄衣去了。
看着灵姝消失,息寒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还残留着灵姝体温的掌心,希望真的如灵姝所说,她身体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灵姝一路循着玄衣留下的气息,很快就找到了锦城东郊的一片树林里,出了城门是一条数丈宽的护城河,河对面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玄衣的气息就是从那树林里传来的。
不过这也太蹊跷了吧,白沉怎么可能住在这样明显的地方?这片树林不大,方圆不过几里,最重要的是,就正好在锦城的城门外,旁边还是官道,整日人来人往。就算是作为一只修为八九千年的狐妖,也断然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暴露在人界除妖师面前,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灵姝思忖着踏进树林的时候,立刻发现了这里面的不同。
这片树林好像是一个整体,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像被看不见的丝线串联起来成一股,然后汇聚到树林里的某一处。
而且这种变化,即使是墨子离在,不仔细查看也很难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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