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冬日,钟情也不种菜了,靠入冬前囤的大白菜过活,每天都是煮白菜、炒白菜、白菜汤锅等一系列和白菜有关的吃食。

这么吃了两星期,魏轻忍不住了:“钟情,咱明儿能不吃白菜不,天天吃白菜我都变白菜了要。”

钟情凝视他,仿佛在思考他是不是要变白菜了,把魏轻的耳根都看红。她把书放一边坐正,认真道:“这里除了白菜没别的菜了,其实我也不想吃白菜。”

魏轻:……

他扶额,愈发坚定钟情清冷的外表下是颗熊孩子的心。他说:“咱去山下买点别的吃成吗?”

钟情头摇得飞快:“不去,冷。”

魏轻刷地一下坐她身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身体底子差,要多吃肉补一补才行,顿顿大白菜你这营养也跟不上,下次发作又疼得厉害。”

钟情依旧坚定摇头:“不去,冷。”

魏轻好言哄了半天,钟情才肯跟他下山去采买,倒不是被他哄得心软,是被缠得烦。任谁也受不了每天好端端地坐在那,总有一道幽怨的眼神附着在她身上。

魏轻你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哪去了!

倒不是真想改善什么伙食,当然也有这方面原因,魏轻最主要的还是想给钟情买点漂亮衣服。

她不讲究吃穿,日常穿的素净。自然,她素净着也是清丽脱俗不似凡人。

但是自家姑娘自己疼,他堂堂一世子,给她买两件漂亮衣服多正常。还有零嘴儿,正常这年纪女孩都爱吃。还有珠宝首饰,她不爱戴这些但是不能没有。

魏轻一下子沧桑了,觉得自己很有些当老父亲的潜力。

今日是二人约定好的下山日。

钟情穿着件旧的红缎金丝掐花斗篷,兜帽罩在头上,外层一圈白色毛领让人看上去心头一软。她鲜少穿红色衣服,这一穿让人很是耳目一新。

魏轻认为这是第一次和钟情约会,二人虽然平常也是单独相处,可要一起下山去茅舍以外的地方还是头一回。

他打扮的很是郑重。他穿着件黑色的冬装长袍,里面夹棉,头发束一半留一半,戴着一条中央嵌了羊脂美玉的抹额。

是以钟情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哪来的花孔雀”!

而他看到钟情后心想,我家闺女哪怕穿旧衣服都漂亮,今天上街一定要多买几套新衣服给她。

这如山的“父爱”。

山下就是座小城,城池规模不大,住的人却不少。街上卖什么时候都有,南来北往,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很有人情味。

钟情许久不曾下山,往日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米面是山上的猎户帮忙带的。乍一到城里来,她还真挺新鲜的,只是装惯了,脸上并无什么表露。

而她身边的魏轻……等等,魏轻人呢?

钟情原地转了一圈环顾四周,定睛一看,才看到魏轻在不远处的糖葫芦小贩那里,拿着张银票不知道在干嘛。她这才放下心来,刚刚突然找不到他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慌了一下。

虽然知道在这城中不太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可她第一反应还是担心魏轻的安危。

为了让魏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往后走了几步,藏在路边撑着馄饨摊的杆子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魏轻扛着糖葫芦棍乐呵呵地转头,定睛一看,钟情人不见了,四下望去也没有她的影子。他脸上之前的笑意全无,心头发沉,整个人像是在不停地下坠,溺在深海中,只有无穷无尽地恐惧攫住他。

他后悔自己刚刚非要偷偷去买糖葫芦给她一个惊喜,如今倒好,把人弄丢了。她几乎不怎么和人打交道,万一走远迷了路,万一遇着贼人……

虽然她武功了得,可人心难测。

而且这几日又快要到她身上余毒发作的时候,如果她走在街上突然毒发,而他又不在她身边。

魏轻越想越后悔,恨不得当街给自己两拳。

还没到自责的时候,先找到钟情再说。

于是他扛着糖葫芦棍,问路人,问街边摊贩:“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斗篷戴着兜帽,大概跟我差不多高,长得很漂亮的女孩。”

自然是没有人看到的。

魏轻握着糖葫芦棍的手愈发使劲,但无能为力感席卷全身。

怎么办?

“魏轻。”

魏轻迅速扭头,不是钟情还是谁?

她穿着红斗篷戴着兜帽很乖巧地站在那。

他下意识一把抱紧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伴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跑哪去了?差点儿以为你丢了。”

说到白菜,就想到小学初中的数学题,好多都和白菜有关,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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