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爽亭临荷花池而建,还未到,荷花莲叶清香不断随风送来,萦绕鼻尖,夏意盎然。绕过一曲径小路,好几颗巨大槐树遮去日头,再往前走些,一片空地之外就是致爽亭了。

亭中坐着三五个姑娘,这会儿只孙漪,宁巧几个。没了带头的刺挠头子,一处说话也没了争锋相对。

孙漪见北月着素白绣孔雀翎交领齐腰襦裙,北央则穿浅粉绣花枝纹齐腰襦裙,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行来。朱钗步摇一晃一晃,后头的荷花景色就虚了去,只能瞧见这二人了。

明明也就是普通的棉纱衣裳,被这姐妹衬的跟多名贵似的。

再到近前,二人坐下,孙漪见北央面容丝毫没被这毒辣日头晒黑,倒越发莹白。

开口语气没酸她,只好奇多些,“北央你且说说,这赶了几日的路,每日那日头都晒的人头发昏。虽不怎么出了马车,但也免不了被晒。旁人都多少黑了,怎就你越发白净?”

北央总不好说自己天生丽质就是如此,只好扯谎道:“夜里总用棉帕子浸了香膏润在脸上,那香膏倒不名贵,寤寐斋旁边儿卖头油的地方就有。”

寤寐斋孙漪是知道的,那条街卖的都是入不得眼的东西,听北央这话半信半疑。

宁巧坐在旁边插了句嘴,“那卖头油的东西确实还可以,做的那冻疮膏,冬日里我娘亲用了春日里连疤都没留下。”

北月用团扇掩了脸色,只眼中露了笑意,接道:“原是我小妹天生丽质罢了。”

听这话几人笑笑,不论身份门第性子,北家姑娘面容模子没得挑是真的。以往北央还未归家,京中姑娘便是北月最好看。

反正头一份的美人总离不开安国公府就是。

说话的空当,刘心蕊也来了,后头还跟着秦晚和其他人。

北央朝秦晚招了招手,秦晚就提了裙子越过刘心蕊她们小跑了过去。

远处瞧着,亲昵异常。孙漪其中说话也一副笑意盈盈模样。

到刘心蕊也入了亭子,还未坐下先朝着孙漪道了一句:“秦晚也就罢了,孙漪你什么时候也换了性子?”

这话就是说孙漪不自持身份和一帮子穷酸玩到一处了。

“你别一来就阴阳怪气的,大伙子本一处好好的,每回就你不是看不上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我看你就是一粒老鼠屎。”秦晚说着不客气就那么看着刘心蕊。

“那你呢,你是什么,你就是给人当筏子的东郭。”言毕刘心蕊瞥了一眼北央,找了空当坐了下来。

北央只歪在秦晚肩膀处含笑不语。

被说道的孙漪漫不经心的拿了团扇摇了摇,“心蕊不一直这么个样子,可有什么好吵的。这回都要和公主县主那些踢了蹴鞠,就不能和气些么。”

忠勇侯家的双胞胎姐姐李三娘也道:“虽然说她们身份高些,但我也不想就那么输给她们了。回回仗着身份高,碰到一处说话阴阳怪气的,这回趁着蹴鞠赛事,赢一回心里也舒爽。”

妹妹李四娘跟后头来了一句,“我姐姐说的对。”

“不知道还当着三娘是说心蕊姐姐呢。”宁巧说完自顾自笑,见其他人都不应,才觉自己说错了话。侧头看了荷花池掩饰尴尬。

刘心蕊瞪她,也被宁巧当没看见。

每回聚到一处,总免不了吵上那么几句。旁人习惯了也懒得说什么,北月自上回寿宴被刘心蕊那么直喇喇的刺了一回,也不说话解围。

北央心叹,这么一帮子人聚到一处可还比什么蹴鞠,直接认输得了。即便她没玩过蹴鞠,也知道这东西需要众心一致。

“这回蹴鞠赛事是皇后提议的,到时候贵人来瞧,看我们南宫这帮散沙岂不是要笑话。还有观赛的可不止贵人和朝中大臣。各位家中长辈以及...”北央顿了顿,“姐姐们便和气些先赢了赛事好不好。”

话不用说太明白,点到即止自然懂。

在座的都是及笄还没定亲的姑娘,即便心无所属,也想露个风采。北央这话说完,后头的商量算是顺利许多。

众人选了蹴鞠技术最好的秦晚当了前锋,然后就在这处槐树底下的空地演练了起来。

真上了脚实操,北央才发现自己的武功不但一点用不上不说,可能还会因了不能暴露武功而很受掣肘。躲闪的时候总想用了轻功,一来二去,憋屈的很,倒成了累赘。

半个时辰没碰上几回蹴鞠急的北央一脑门子的汗,其他人都累了,也只北央还在磨功夫。

丫鬟们端了瓜果过来解暑,北月秦晚去唤北央都无用。北央还就这么和这蹴鞠杠上了。

“她倒是勤勉,这是指望着赛场的时候一鸣惊人么?”

“你可少说两句吧,北央踢的不好她练着你倒损她。你自己踢的不好,你却在这休憩,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说的。”秦晚护的紧,说完这句还不够,北月扯了扯秦晚袖子,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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