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都不敢想象,要是傅柏舟没有出手,她将来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扫过傅卿眼中动人的真诚之意,傅柏舟漫不经心地去看月亮,“你想记着就记着,随你怎么想。”

“无论如何,我为以前的事情道歉一,也为这次的事情感谢皇兄,皇兄真的很好。”

傅卿笑眼弯弯,“话说完了,皇妹就此告退,皇兄早些休息哦。”

傅柏舟懒得搭理傅卿,傅卿也不在意。她朝傅柏舟屈了膝屈膝便退了出去。

傅柏舟从窗边能见到傅卿越走越远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影不见,他才出声:“愚蠢!我救的是我自己,又关你什么事。”

随手拿了本书踱步消食,却发现这是傅卿最近常看的话本子,他随手翻了几页。

这文笔,这俗套的情节,亏她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宫女们把杯盘狼藉收拾好,傅柏舟便去了书房。

“王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傅柏舟依旧翻着那本无趣的话本子,头也不抬地问。

段玉道:“王轩一家是王家嫡系实打实的表情,关系好着呢。工部左侍郎王自晓膝下,总共也只得了王轩一个儿子,如今人没了,他们也去主家告状了。”

傅柏舟微微勾起嘴角:“王如风当年抗拒不了皇帝赐婚、家人逼迫,无奈娶了傅璎,可惜好久不长,傅璎给他带了绿帽,好不容易和离,现在家中子侄又因傅璎而死,只怕他心里又怒又愧吧。”

段玉恭声说:“正是呢,听探子说,那王如风昨夜去了祠堂,彻夜未眠。”

王轩死得是不冤,只是从他被逼跳水,到中游被死侍溺死,一切都是傅柏舟的吩咐。

不过现在傅柏舟既然说人是傅璎逼死的,那也只能是傅璎逼死的。

“这倒是有趣,看来他们王家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傅璎做的了。”

傅柏舟仍旧翻着之前那本话本子,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把傅璎杀死王轩的证据,给了王自晓和王如风,只怕事情会更有趣,你说是不是?”

傅决摆明了不想再管傅璎,这个时候王家想动一个没有靠山的长公主,那方法可多了去了。

昔日夫妻,今朝互相残杀,真是有趣的戏码。

“是很有趣。”既然主子都说有趣了,段玉自然不会反驳,虽然他实在不知道借刀杀人的事情哪里有趣了。

“不,你太无趣了。”傅柏舟看了眼附和自己的段玉,心里却想到傅卿听到这些话时的有趣反应。

他把看了半本的话本子阖上,眉目肆意轻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是唯恐天下不乱,游戏人间的模样。

“我可不是什么守信用的君子,妖孽一向出尔反尔,诡诈多端,我说的话也就王轩那蠢货会相信。”

主子说自己是妖孽,段玉可不敢回应。

傅柏舟带着兴味的微笑:“王家嫡系枝繁叶茂,虽然不是什么京城大族,但也算长久兴盛的高门。王轩一家狐假虎威,以前贪污赈灾款,草芥人命,如今王轩推我下水。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应该还他们一些什么。”

傅柏舟打开一处锁着的匣子,拿出两本分别用草书、楷书写着“王”字的册子来,把其中草书的那本扔给了段玉。

“我记得,程将军程秋和王家有仇吧?昔日程将军还是一毛头小子的时候,无权无势,他母亲和妹妹还皆被王家旁系给害死了。”

段玉有点冒冷汗了:“奴才不知此等辛密。”

他如今怎样也看不出来,程秋和王家有仇。所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要是有机会,他根本不想听傅柏舟说这些。

“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傅柏舟唇边有抹淡笑,“你只需把这册子给死侍,让他混进程府,待王家处理完傅璎,便让他把册子递给程秋一份。”

到时候程秋自然会和把这记着王家旁系累累罪行的册子,好好用上。

段玉虽然已经知晓傅柏舟的手段,但他仍觉得害怕。

毕竟他这个主子,分明不过十六七岁,却掌握了许多他人的把柄,而且那把柄还是真实的。

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是他还细心的附上了如何得到证据的途径。只要有心人顺着他给的途径一查,保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现在,他没费什么心力,长公主就和王家斗,王家胜后,程将军又会因为报仇而拉王家下马。

傅柏舟隐于暗处,却把那些朝臣随意摆弄,直到他们锒铛入狱,还不知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段玉拿着记满王家旁系罪行的册子出去了。

傅柏舟无趣的把话本放到一旁,嘴角笑意洒然恣意。

像他这样活得久的妖孽,最是记仇了,凡事上辈子谁犯了什么错,怎么犯的错,同谁一起犯的错,他都能清楚的记得。

大燕臣子的政敌,敌对的派系,他都知道,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着动手。

他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那些官员的政敌桌上,他们便能自己斗得开心热闹。

莫说大燕了,就是北戎的朝堂局势,也逃不过傅柏舟的眼睛。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收收好处,看看戏罢了。

这样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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