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点点头:“既是明泽公子的嘱托,那你就不可不遵从,大战在即,还是把那个孩子送走妥当。”

李明安感激陆骁的体谅,想要跪下行礼,边弯腿边说:“多谢将军的体恤之情!”

半空中被陆骁截住扶起:“明安这是做什么!既知道你并非与我为敌,我也就不在意你是何缘由南下了。况且明安把我看做兄长,我又何尝不是把明安看做亲人呢?”

李明安听了这话郑重地说:“将军待我至情至性,明安此生绝不会与将军为敌!”

五日后,传来一个震惊军中的消息,魏无庸拨的援军到了。

李明安怎么也没想到,魏无庸的军队会来的这样快,短短五日从北至南,就算是昼夜兼程也不该来的这样快。

怀着满心的疑问,李明安去找陆骁打听情况,出了帐子门,大老远就看见纪向正在陆骁的帐子前跪着。

进了陆骁的帐子李明安想打听关于援军的实情,但陆骁气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多亏陆骁身边的一个近卫告诉了李明安实情:“纪大人当日说去写信,虽装作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但他在十数日前纪大人就给陛下送去了请战的折子。没通报没请求,是直接越过了将军送的折子……”

李明安听了这些也就理解了陆骁为什么这样气:将领在外若是手下的人都敢随意僭越,那他还怎么统领一军的人?

李明安终归是向着陆骁的,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理?”

陆骁气嚷道:“他既然随了我的军当了我的部下,就该按着我的规矩来!我是一个行伍粗鲁之人,自己的手下犯了错,按我的意思就得军法处置!”

李明安听了在一旁解释道:“以下犯上、肆意妄为、不尊将帅,按照军法的话,纪大人就只有一死了。”

陆骁听了这话更气:“怎么?我堂堂一品建威大将军,还处置不了一个五品的言官了?”

李明安知道陆骁心里气,温声解释道:“此事并非官职大小的问题,若按照军法,将军大可把他军棍打死,可你想过后来的事么?”

陆骁心稍稍定了,向李明安问道:“后来的何事?”

李明安答道:“将军气纪大人越级寄信,但若忽略此时,那信后来是否还是会寄出?”

陆骁没有回答,因为信后来也是会寄的。李明安接着说:“纪大人心思深沉,他知道不经过你的同意擅自给皇上寄折子会惹你不快,甚至掉性命,那他为何还要冒险寄信,将军可想过?”

陆骁抿着嘴没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个求和的机会是当初他向魏无庸恳求来的,因为魏无庸原本是主战的。而纪向冒险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皇上一定会允他。

李明安在一旁解释说:“因为皇上想战。作为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控者,他心里自是想杀光一切想要冒犯他的人,而纪大人正是看出了皇上的这番心思。若是现在将军处死了主战纪大人,当初又是将军在皇上的面前替湘南旧部求情,皇上心思重、多疑,他日在皇上的眼里,将军难免会被猜忌。”

陆骁听了这番话长长叹了口气,“可若轻轻放过,我以后该如何御下?”

李明安脱口而出:“有赏有罚,有的放矢。将军要明白,你的目的是要让下属心服而不敢犯上,而不是要处罚纪大人。就此事罚他二、三十军棍,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陆骁听明白的李明安的意思,立即就按照李明安说的意思去办了。

对外说顾念纪向做出了正确的军情判断,所以只罚处他三十军棍,下不为例。

纪向受了军棍虽要卧床修养一阵子,但好在他是言官,接下来的战事没又他的事,这次还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他自然是满心欢喜。

魏无庸这次又拨了两万援兵,合计竟派了三万的士兵。对付湘南一万的草寇本不必如此排场,所以李明安猜想他这般大费周折,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罢了。

打了两日后,湘南的兵死伤惨重,节节败退。战场上堆满了来不及打扫的残肢断臂和数不尽的尸体,又何况现在是盛夏,所以哪怕是在军营里都能闻到一股污肉腐烂的咸臭味。

李明安虽然不娇气,可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恶心反胃在所难免,虽然帐子里本就热的不行,可她还是吩咐殷离封好帐子在帐子里点了熏香。这场强弱悬殊的战事根本用不着她费脑子想计策上前线,她就只等着班师回朝那一日了,何况也不远了。

魏子琛和李明安置气后就一直躲着避着她,两人三四天见不到一次。可这两日前方战事一起,尸臭味实在是重,他一个大男人都要受不住,何况她一个女子?

又想着自己从湘南带来的物件都送回京里去了,身边实在是没有什么顶用的东西,来来回回翻包裹找到两包酸梅,想也没想就拿着去了李明安的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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