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却苦笑起来,“夏老,如此一来,我又欠了你一个大人情。哎?或许……”她看向四皇子,“或许这个人情该是四殿下欠的,同我没有关系,还也不用我来还。”
君慕息点头,“没错,的确是本王欠下的。”
可夏阳秋却拼命摆手,“不成不成,如果算四殿下欠的,那老朽可就不留这丫头了。”
君慕息不解,“为何一定要算到二小姐头上?”
夏阳秋嘿嘿一笑,“自然是二小姐手里有老朽想要的东西。”白鹤染轻轻叹了口气,告诉君慕息:“他想要我的针法和药方,这是变着法儿的让我欠他人情,好用那两样去还呢!也罢,只要这小姑娘同意,我应了便是。”说罢,转过身来问那孩子:“将你留在医馆
你愿意吗?”
那小女孩也愣住了,“你们真不卖我?我娘那一百两银子不用我来还?”再瞅瞅白鹤染与君慕息,随即想到君慕息先前说过的话,表明的身份,突然一下又大哭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一边哭一边跪下,不停地给面前的人磕头,大声道:“我愿意我愿意。”
夏阳秋吓得赶紧将人给按到榻上,“可要了命了,我好不容易治得差不多,你这一折腾我可又白治了。快躺着吧,别给我找麻烦了,你说我做点儿好事换方子我容易么,你好歹配合我一下。”白鹤染失笑,也好,她不愿行医,便用这种方式让夏阳秋去做,总比一身医术烂在她手里要好。只是可惜的是,医脉凤家的精髓,谁也学不会,谁也讲不出,她得凤羽珩亲传,也只摸清个七七八八,
又如何都教给夏阳秋呢?
从里屋出来时,夏阳秋也一并跟着,笑嘻嘻地看向白鹤染。
白鹤染无奈,“我又不会欠你的,至于吗?”
夏阳秋搓搓手,“这不是着急嘛,王妃理解一下。”
默语轻哼了一声,“着急也不至于这么急。”
夏阳秋的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怎么不急?我瞅你这姑娘也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我就问你,如果眼下有一个宝藏在你面前,里面尽是绝世武功,你能忍住不往里头钻?”
“我……”默语被他堵得没了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家小姐又不是宝藏。”
“对我来说那就是宝藏。”夏阳秋话接得面不改色气不喘,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要能换来针法和方子,我就愿意见天儿的把她当宝藏供着。”
白鹤染见这二人呛呛个没完,赶紧给拦了下来,然后对夏阳秋说:“同我刚来时与你说起的那件事情一起吧!那是个顽疾,我相信夏老会很感兴趣。届时不管是针法还是药方,我多教你几招就是。”
夏阳秋很满意,“顽疾好,我就喜欢顽疾,那老朽在这里就先谢过王妃了。”
终于离了国医堂,白鹤染长出一口气,“果然有一种被抢劫了的感觉啊!”
君慕息失笑,“夏神医跟你叫王妃,如此说来,本王也该叫你弟妹。”
她无奈地摊摊手,“跟他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王妃,皇上赐婚的圣旨我都还没接,算哪门子王妃。不过可能是人越老就越固执,根本不听啊!四殿下就不要嘲笑我了。”
君慕息摇摇头,“圣旨接与不接,你都注定是尊王府的正妃。”他说话时笑容淡淡,唇角微弯,本该是恰到好处和煦如春日暖阳的面容,却败在一双略显悲凉的眼眸里。
君慕息惯穿青衫,举手投足间衣袂飘飘,很是有几分谪仙之气。若是忽略他略显苍白的肤色,和双眼中掩不住的悲悲凉意,到还真是个眉如墨画面若桃花的精美皇子。
可惜,眼前的皇子透着无尽心事,寡淡生死,整个人都瞧不出几分生机。
白鹤染心里虽有思量,却并不打算多问,正想开口说告辞,这时,却见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朝着这边快步走过来,到了近前冲着君慕息行礼:“主子,人找到了。”
君慕息问道:“在何处?”来人答:“在城外一个庄子上,做了庄户人家的第六房小妾。”说罢看了白鹤染一眼,才又道:“属下打听过,那女人是拿了白家小姐给的一百两银子,买了衣裳和胭脂水粉,将自己刻意打扮,赶在那庄
户人家做寿,混了进去,继而被那家老爷相了中。”君慕息点点头,神色中掠起淡淡的愤怒,“用卖女儿的银子去换自己所谓的好生活,本王实在是该庆幸撞伤了那孩子,否则她还不知道会面对多么可怕的经历。”他问白鹤染,“有没有兴趣到那庄子上看
看?”
白鹤染也起了兴致,“好啊,我到是很想看看,用一个亲生女儿和一百两银子,她都给自己换到了什么。”
君慕息的宫车停在国医宫的转角处,没有九皇子那样的庄严奢华,看起来平平淡淡,却透着一股看淡人世繁华的薄薄凉意。
她让白家的马车先回,带着默语上了君慕息的宫车,几人一路往北,很快就出了城。
农庄在上都城往北五六里路的地方,宫车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由那个报信给君慕息的侍从带路,很快就看到了那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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