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秋也算没辜他所望,当时就点了头,很是痛快地道:“没问题。老朽是大夫,给人瞧病是本份,文国公不必这样客气。”
白兴言乐坏了,“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夏神医,多谢夏神医。”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神医请随我来,咱们这就到风华院儿去。”
“恩?”谁知,夏阳秋非但纹丝没动,还发出了一声疑问,“上什么风华院儿?”
白兴言以为他是不明白风华院是什么地方,于是赶紧道:“我的大女儿就住在风华院儿。”
夏阳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问的不是这个,瞧病可以,但是文国公,你这么多年在上都城里,不会连国医堂的规矩都不懂吧?”
“规矩?”白兴言一愣,随即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他方才还真忘了,国医堂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治病抓药必须得先给银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条规矩也破不得。他就算是往皇宫里去给贵人主子甚至是皇上看病,都是先收钱的。
可是这就尴尬了,文国公府没钱啊!
“这个……”白兴言面露难色,“夏老先生能不能通融通融?先把病给瞧了,回头本国公一定将诊金奉上。”他很想大气的说双倍奉上,可惜实在没有底气,装不起来。
夏阳秋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开什么玩笑,皇后娘娘看病都先给钱,你们家女儿比皇后娘娘还金贵?”
白兴言赶紧道:“不不不,那比不得,那万万比不得。”心里却是冷哼,他的惊鸿早晚有一天也会是皇后,到时候这夏老头若还活着,就得让他知道知道白家的厉害。“既然比不得,你有什么可特殊的?”夏阳秋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同时又道:“更何况,老朽今日是来看府上二小姐的,这正主还没瞧见,怎么能先去看一个搭的?哎我没说错吧?你口中那位大女儿是不
是娶继室的时候捎带搭的?”
白兴言差点儿没气昏过去。
夏阳秋的话还在继续:“听闻二小姐也昏睡几日了,老朽即便是要赊账看病人,那也得赊给二小姐。国公爷,您说是不是?”
“不是!绝对不是!”白兴言也跟着晃脑袋,“也不怕神医您笑话,府上银钱有限,实在是只能付得出一个人的诊费,所以在下以为,长幼区分,理应先救长。”
“哦?是这样。”夏阳秋点点头,“也是这个理。”说罢,又仔细瞅了白兴言一会儿,半晌扔出一句:“哎呀!国公爷,您的病怎么如此之重了?”“我?有病?”白兴言瞬间就惊住了……
白鹤染走到前厅门口时,就见夏阳秋一只手按在白兴言的心口位置,不住地摇头叹息:“五脏偏移,位置不正,不治,不治之症啊!”
她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夏阳秋这是在骂白兴言偏心,恩,的确不治。“夏神医,这话可不好乱讲。”白兴言没反应过来,被吓唬住了。“不治之症不就是说本国公没救了?可是我……我没病啊!”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身上拍,许是情急之下哪一下子拍重了,猛地一疼,他的
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莫非真的得了什么重疾?
正想多问几句,夏阳秋却不再搭理他,转而迎向白鹤染,“王妃终于醒了,你若再不醒,老朽可就得亲自去给你把一把脉了。”
白鹤染欠欠身,“劳前辈挂心了,我没事,只是嗜睡几日,这会儿已经全好了。听说前辈一直在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可是汤州府那边出了问题?”她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落座,夏阳秋这才搓着手道:“汤州府那头还没有消息传来,但王妃提供的针法和方子老朽都看过,实在令人惊叹,故而汤州之事必然药到病除,无需挂心。老朽几
次上门其实是想跟王妃问问看,还有没有需要老朽和国医堂帮忙的事呀?只要王妃有吩咐,国医堂必将首当其冲,保证把事情给你办得飘飘亮亮的。”
白鹤染不解,这送上门儿来供人使唤是个什么套路?“夏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事不妨直说,咱们之间没必要如此生份,您为我打制了整套金针,我都还没有好好谢您。”夏阳秋嘿嘿一笑,“那个事儿十殿下已经付过酬金,王妃也给过老朽药方,已经两清了。今天这个事儿,其实我是想说,如果王妃有什么事需要国医堂帮忙,就可以再用一套针法来换,这样一来二去的
,我就能得到很多套针法。不过话说回来,王妃,类似带到汤州府去的那种针法,你还有几套?”
他话说得神神叨叨,声音还压低了许多,像是在讲着多重要的秘密。但声音虽低了,却还是保持着能让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程度,白兴言听在耳朵里不由得起了满腹疑惑,夏阳秋都来找白鹤染学针法,他这个女儿到底是有多高明的医术?这医术是打哪学的?离京三载
,真的能学有所成到这种地步吗?
派到洛城去的人一直也没回来,他总觉得这里面似乎不大对劲,看来得再派人出去查上一查,白鹤染在洛城三年,到底都干了什么。还有他先前派出去的人,为何没有回来。听了夏阳秋的话,白鹤染也十分无奈,“若是单论针法,那可多了。”她实话实说,“少说也得上百种,更别说我还能根据不同的病情将针法整合之后再重新发挥。所以”她笑着摊手,“夏老,倾你整
座国医堂,也是换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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