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氏一听这话赶紧就爬了起来,来时多快走时就多快,一会儿工夫就没了影子。

风华院的正屋里,白惊鸿在数位太医的共同努力下,病情终于有了起色,今日已经可以靠着垫子稍微坐起来。

白兴言看到她这样总算是放了心,当下长出一口气,大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惊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白惊鸿一见他来了,眼泪哗哗地就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父亲,女儿对不起您,都是女儿不好,二妹妹好心拉着我看鱼,我却站都站不稳,还掉进湖里。搅了母亲的寿宴不说,最主要的是害父亲您

丢了脸面,在那么多人面前闹得没法收场,女儿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心里就难受,就觉得对不住父亲。”白兴言被她说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有那么多女儿,可是就没有一个能像白惊鸿这么懂事听话的,没有一个能像白惊鸿这样拿得出手的。就这个大女儿最给他长脸了,自己都病成这样还在跟他说对

不起,这场闹剧中,他的惊鸿才是受害者呀!他抓住白惊鸿的手,一遍一遍地说:“不怪你,不怪你,是父亲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是父亲的错。是你那个不争气的五妹妹推你到湖里的,她还打你,为父真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惊鸿你放心,为父一定给你把这个公道讨回来,你那个五妹妹,哼!杀了也罢!”

他说这话时没带半点儿犹豫,就好像根本不是在说要杀一个人,而是说要拍死一只蚊子,就更别说他要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白惊鸿的眼中有一瞬的得意闪过,可又马上收敛了去,反过头来还劝起白兴言:“父亲别说气话,都是您的孩子,什么杀不杀的。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太医们医术高明,我现在真的已经感觉好多了。至于后来的那些事情……”她说到这儿,眼圈儿里一下就蓄满了泪,“我们给父亲惹麻烦了,要不是因为我病着,母亲也不会……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惊鸿应该给父亲磕头赔罪,可是我现在真的起不来

,待我再好一好,一定到父亲跟前负荆请罪,不管您原不原谅母亲,惊鸿都永远是您的女儿。为了父亲,为了白家,女儿什么都愿意做。”

白兴言更感动了,“要是家里所有的孩子都能像你这般懂事,为父又何苦操这么多心。”

白惊鸿抹了把眼泪,给身边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天蓝赶紧取了几张银票递过来。“父亲。”白惊鸿将银票递上前,“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没管过中馈,也不懂府里银钱花用。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给父亲闯了祸,惹了麻烦。犯错就要弥补,这些银子

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昨儿又让丫鬟去卖了几样首饰,七凑八凑的总算凑出几百两来。父亲快快拿去将府门修缮起来,那是咱们家的门面,更是父亲您的脸面,女儿绝不允许任何人说父亲的不是。”

白兴言彻底被这个大女儿征服了!

这才叫闺女,这才叫亲情。他生的那些,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跟他的惊鸿怎么比?

他将银子接过来,一时间无限感慨,“真是我的好女儿,父亲没白疼你。那这银子……父亲就拿着了,你放心,待府上周转过来,父亲一定加倍还给你。”白惊鸿赶紧摇头,“父亲要是这样说话,那就是成心跟女儿生份了。女儿虽不是父亲亲生的,但也是自小就跟着母亲来到了白家,是在父亲膝下长大的。我现在根本记得清生父的样子,对我来说,您就

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要用一生来尊敬和孝顺的人。我是父亲的女儿,是白家的大小姐,我理所应当要为家里出力,这是我的责任,不应该谈什么还不还的。”

白兴言重重地点头,“好,好孩子,你是我白家的骄傲,是我白兴言的希望。就凭着你这份心性品性,父亲跟你保证,你的未来必将无可限量!”

忙了一天一夜,白鹤染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引霞院儿。默语也没怎么睡,只小眯了一下就起来,开始给白鹤染张罗午膳和晚膳。

可白鹤染还是没什么吃饭的心情,她有些后悔,早上应该跟君慕凛一块儿去的。在这个没有消毒手段和疫苗年代,疫情的发生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很有可能一个汤州府就得没了。

她记得阿珩曾经说过,医者仁心,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从此以后心里装着的,就不能只是自己。

她既受了医脉凤家的医术,就不能丢了凤家的脸面。更何况毒脉白家亦有祖训传承:毒者,药也,医也,死也,生也。“小姐。”迎春从外面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迎春拧着眉,又是纳闷又是生气的模样,“真是见了鬼了,大小姐居然被人抬着,往咱们院儿这边来了……”

白惊鸿真来了,由风华院儿的下人用轮椅抬着来的,随行而来的还有两位太医。大小姐亲自上门,引霞院的下人能躲的基本都躲了,谁都不肯留在前院儿,远远看到白惊鸿来了就身后院跑,或是进到屋子里打扫收拾。她们以往是侍候红氏的,而红氏向来跟叶氏母女积怨已久,连

带着下人们也十分讨厌风华院的这位大小姐。

到是默语站在门口看着,白惊鸿到时她也不行礼,只冷冰冰地问道:“大小姐是找红姨娘吗?不巧,红姨娘回娘家去了,大小姐等老爷把她接回来后再过来吧!”

白惊鸿面色沉了沉,但还是坚持着保持温柔宽厚的神态,轻轻柔柔地道:“我也相信父亲一定会将红姨娘接回来的,但今儿我过来是想见见二妹妹,还望这位姑娘通禀一下。”

默语是个下人,但白惊鸿却叫了声这位姑娘,这已经是很放低姿态了。但是默语知道,这都是装的,这位大小姐一直都很会装,把这一套耍得是如鱼得水。

正想说让她稍等,自己进去通传,这时,就听引霞院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放肆!一个奴才,竟让我白家大小姐以礼相待称为姑娘,到底是谁把你们讲得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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