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知,”沈重楼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些花儿,轻声道,“你娘当年埋在此处之后,此地便长出这些花来。”
沈凌杉的娘亲是埋在了此处?
沈璇十分震惊,“我娘亲不是埋在了沈家的陵园之中吗?怎么会埋在了此处?”
“这里是你娘生前最爱来的地方。”
沈重楼淡淡道,“你娘生前对爹说过,若是日后她离开爹爹了,就让爹爹将她的骨灰撒在此地。”
当年他得知阿莲的死讯,虽然悲痛欲绝,万分不舍,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将她埋在了她最爱的这一片土地。
这些年来,每一年,到了阿莲忌日的那几日,无论他身处何方,都会抽出时间,不远千里来到此地,静静的陪阿莲待上一夜。
不知何时开始,这些花儿便生了出来。
他想定是阿莲的骨灰化作了满地的银色小花,特意来抚慰他的伤痛。
“阿莲,今夜,重楼带着我们的儿子来看你了。”
沈璇心里面有些心虚,她可不是货真价实的沈凌杉。
不过,她还是恭恭敬敬的朝着那一片银色小花的地方磕了几下响头,嘴里面脆生生道,“娘,儿子来看你了。对不起,娘,儿子这些年都以为您在沈家陵园之中,不知您原来在这里。日后,儿子定会时常来此地看您,陪您说说话。”
沈重楼立在沈璇的身边,也道,“阿莲,我们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如今都知道护着他爹爹了。你若是在天有灵,便好好的保佑杉儿,叫杉儿此次平安归来。”
虽然此次出征,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好像也没有什么危机。
可不知道为何,沈重楼的心里面总是惴惴不安的,好像不久之后便会发生大事,叫他同杉儿从此阴阳两隔。
陛下对他猜忌已久,生怕他掌控军权,掌握军队,可这一次竟然这般轻易的就让他领兵作战,实在是让他心头很是不安。
陛下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圈套?
想要将他父子两一网打尽?是了,领兵出征,不幸中了埋伏,全军覆没,是堵住悠悠众口的好借口。
只是,陛下又要如何能保证,有人能杀得了他?
沈重楼一路都是这样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他倒不是怕死。
他死了不打紧,他只是怕沈凌杉也跟着他一起死了。
杉儿还这般的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岂能同他一道赴死?
有时候,沈重楼倒是觉得他若是死了了,陛下便不会再为难沈凌杉。说不定还会重用沈凌杉。
若真是如此,解了沈家之困,解了杉儿之危,他倒是心甘情愿。
这些想法他从未对沈凌杉提过只言片语。
因为他知晓杉儿绝不会同意他这个当爹用性命换来他的未来。
两人在此地待到大约天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营帐之中,稍作休息,便跟随着大军再度出发。
忠武学院之中。
“什么?”
谭虎正在练习着基本功,忽然听说沈凌杉跟随大军出征,顿时惊得险些趴在了地上。
“凌杉兄怎么会跟随大军出征?”
谭虎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不过是个少年,陛下为何要派他出征?”
凌杉兄同他们这些人比起来是要聪慧机灵了一些,武功也要高强一些。
上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并非是靠武功才智就能活下去。稍有不慎,便会马革裹尸,死在他乡。
“我如何得知?”
方胜也是从徐远那里得来的消息。
一知晓,便匆匆的来通知谭虎了。
果然,谭虎同他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不行,”谭虎越想心头越惊,“我得跟凌杉兄一起去。”
危急时刻,他也能替凌杉兄挡一挡刀剑。
方胜:……
“你我都是学子,如何能去战场?”方胜不得不泼他冷水,“我还想同他一起去呢,可行么?院长会同意么?”
“院长怎么会同意?”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齐晋。
“我已经去求过院长了,院长说我们是学子,学院得对我们的安危负责任。压根就不答应放我们去寻沈凌杉。”
这一次三国会武,学院的学子虽然没有死什么人,但各国武者死伤惨重。各部大臣都极力反对再让学子们参与任何可能危及性命的活动之中。
各部大臣联名上书,如今奏章还压在陛下那里,不知作何批示。
不过这一时半会,只怕他们是离不开忠武学院了。
“实在不行,我们便逃出学院!”
反正凌杉兄从前又没有少做过这种事情。
谭虎忽然捏紧了拳头,“凌杉兄有难,我等如何坐视不管?”
方胜:……
想不到谭虎这个老实人如今也“学坏了”,竟然还知道要逃出学院。
“逃出学院?”齐晋苦笑了一声,“如今学院为了我们的安危,特意加强了学院的守卫。如今学院内外被严守,连一只苍蝇都休想离开学院,莫说我们这些大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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