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倒是嫌弃他是个阉人，不配成为指挥三军的军师了
尚公公的十指紧紧的捏着，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后冷冷的勾了勾唇，声音极其阴柔道，“咱家深受陛下信任，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小桂子，你也要谨记师父的话！”
“是，师父。”
小桂子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听师父的。
“好孩子，”尚公公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只要你乖乖听话，为师必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看着这孩子，就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自己。
当年他护不住自己，如今，倒是想护一护这孩子。
沈重楼从来没有想到，沈凌杉竟然将沈家的处境他的处境看得这般的通透。
听着自家儿子那些分析，沈重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杉儿，这些都无需你操心，爹爹心中自有计量。”
终归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便是能猜出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又哪能真的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改变沈家的困局？
“爹，”沈璇气鼓鼓的嘟起了腮帮子，“儿子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儿子能同爹爹一起承担起这些事情。”
让沈重楼一个人面对，她实在是不放心。
“儿子这脑袋瓜子虽然是小了点，可里面装的却不是稻草！”沈璇认真道，“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儿子完全可以替爹分忧。”
“今日儿子也不是在陛下面前胡闹。若是儿子表现得太过乖顺，只怕陛下更要疑心我们父子两。”
“我有意在陛下面前不知进退胡搅蛮缠了一些，陛下才能对爹爹放松一些戒备。”
沈重楼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不由得大惊，神情极其复杂的盯着沈璇，“你当真是我的儿子？”
沈家的儿郎应该没有这么好的脑筋吧？
便是他自己一路还在恼恨着沈凌杉不听从他的话，放任自己的脾气，在陛下面前胡闹，哪里会想到他眼中的混账玩意儿，竟然存在这样的心思。
沈璇顿时就有些心虚。
不过沈凌杉已经死了，她如今便是货真价实的沈凌杉，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她勇敢的迎上沈重楼审视的目光，坦然道，“爹爹，儿子只是想要护住爹爹，护住沈家。”
儿子长大了啊。
沈重楼听着沈璇这些话，心里面不由得一酸，从前的小毛娃儿，见到他离开只会哭鼻子的臭小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知晓要护着他爹了。
真不知道，是他老了，还是孩子当真已经大了懂事了。
只是沈家这困局，便是云渺都想不出什么办法，更遑论沈凌杉这个乳臭未干涉世不深的臭小子？
“爹爹知晓了。”沈重楼的大掌落在了沈璇的头顶，轻轻的抚摸了几下，满怀欣慰道，“杉儿日后便护着爹爹吧。爹爹着实是老了，不中用了。”
如今，连脑筋也转不过一个孩子了。
只是，杉儿这般小小年纪，便已经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体会到了勾心斗角，并且还参与其中，当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万分羞愧，没有给自家儿子创造出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看看与杉儿同龄的那些忠武学院的学子，个个眼神稚嫩，再单纯不过，哪里像他的杉儿啊。
“不过，若是日后，杉儿再想要做什么，定要提前告知爹爹，免得爹爹担心。”
天知道在陛下面前，这小子一直胡搅蛮缠的，让他心惊胆战了好几个时辰。
“好的，爹爹。”
沈璇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今日之事，儿子也是随机应变。”
“哈哈哈，随机应变的好！”
比他这个老古董强多了！
“起来吧，”沈重楼拽着沈璇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关切的问道，“膝盖跪疼了吧？”
“儿子跪习惯了，一点也不疼。”
沈璇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笑嘻嘻道，“不过，爹，下一次，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是跪祠堂关小黑屋？这些惩罚，对儿子来说，真的……没什么作用哎。”
沈重楼：……
这臭小子！
两人并肩走出了祠堂。
“对了，杉儿，”沈重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是喜欢那十三公主吧？”
沈璇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险些没背过气去。
“爹，你胡说些什么？”
若是那小洁癖在此，听到这样的话，只怕醋坛子又要打翻了。
她家的小洁癖吃醋的对象，可不分男女老少，甚至是……物品。
“你与那十三公主相谈甚欢，还一直在逗人家姑娘开心……”
沈重楼的神情有些复杂起来，“若是不喜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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