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璇也有种想要伸手挠挠后脑勺的冲动了，“小子没见过，不过，却是听说过。”
“再美又如何？”十三公主不以为意，“始终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最终也会化作一堆白骨。”
沈璇：……
这十三公主是修禅还是信佛的？
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般的……老气横秋？
“公主说的是，”沈璇想了想又道，“不过，公主之美貌，世间有多少女子求而不得。轻易拥有旁人得不到的，便是一种福分。”
糟糕，这话说的有些不符合她今日的形象。
沈璇又补充道，“就像小子，也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个将军老爹做靠山，可不就肆意妄为，活的怎么快活怎么来。”
她瞧着这十三公主的眉宇间隐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想来她的日子也并没有众人心中想的那般的快活自在。
“怎么快活怎么来？”
十三公主的眼里面现出一缕迷茫，“当真可以？”
她自小便知晓她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她比旁人更敏感，更能感知旁人的情绪变化。
譬如此刻，她能感觉到身上之人看向她的目光只是纯粹的欣赏，不含半点杂质。同她交谈，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发自内心，不带什么虚假。
见惯了太多虚伪的人，冷不防见到沈璇这种大大咧咧的、半点不想利用她的人，十三公主一时之间倒是觉得分外的新鲜。
“你是叫沈凌杉？”
十三公主眨巴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沈璇，“你生的也好看。”
“公主，夸赞男子可不能说是好看。”
沈璇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十三公主一愣，眼中多了一丝迷惘，“为何？”
从小到大，无论谁见到她都会夸赞她长得好看。
虽说，她如今已经对长相是否好看已经不甚在意，但她仍然记得年幼时被那般夸时，她心里面是高兴的。
只是年纪越长，才越发明白，在这世道，女子拥有太过出众的美貌是一种罪过。
哪怕她身在帝王之家，日后也挣脱不了这美貌给她带来的枷锁。
“因为，男子好看，会很娘啊。”
十三公主：……
“公主若是想要夸赞小子，不妨夸赞小子又聪明又机智，武功还高强，嗯，性格也好……”
十三公主：……
这大概就是书中所说的恬不知耻吧？
嗯？还是厚颜无耻？
这分明是不好的形容词，可为何这一刻，她倒是觉得这沈凌杉还挺……可爱的。
十三公主歪了歪脑袋，又问道，“沈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旁人说你长得好看？”
其实她……也是不喜欢的。
她厌恶旁人看见她那种异样的眼神，所以才常年待在深宫，轻易不出来见人。
“倒也不是，”沈璇笑了，“长得好看，是老天爷偏爱，又不是一种过错。再说了，旁人说你长得好看，总比被人说长得丑要好吧？”
沈璇想了一下被一群人围着说她长得丑的画面，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道，“太可怕了。”
“噗嗤”一声，十三公主忍不住笑出了声。
瞧见沈璇闪亮的眼，十三公主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轻咳了一声，让自己恢复成先前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
沈璇忽然对这十三公主生出几分怜惜来。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若是生活在前世，正是无无忧无虑，天真浪漫的时候。
哪里会是这幅老气横秋的模样？
看来这一国公主也不好当啊。
“公主，笑不是错，”沈璇裂了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若是连笑都要憋着，那才是罪过呢。”
一个人开不开心都要藏着，怎么可能会活的轻松自在？
“嬷嬷说，女子不可笑成这般。”
十三公主瞧着沈璇的那副笑颜，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跃动，像是随时都要蹦跶出来一般。
那样笑，好像并不难看。
可若是她那样笑了，便不是一个合格的一国公主，便会让父皇失望。
沈璇看出了她的心思，嘻嘻一笑，冲她眨眨眼睛，“没关系，我们不在人前笑，私底下开心了就放肆的笑。这样笑，能让开心加倍呢。”
一国公主得时刻端着架子，着实是太累了。
许是沈璇的笑容太过灿烂，不自觉的就感染到了十三公主。
她的眼里面也多了些笑意，有些犹豫问道，“真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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