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兴率部跨过鸭绿江,朝平壤进击时,安东都护府派遣的聂侍诚、左保贵、马三元三部三千兵马已经进入平壤城,以聂侍诚为主接替了阵亡的原主帅张守边。在接任为主帅后,聂侍诚一边调遣人手出城,砍伐近城的林木,凿开结冰的护城河,做守城的准备;一边下到军营,用了几时间熟悉原守军的情况。兵法云:“知己知彼”,就要迎来大战了,兵可以不知将,将不能不知兵。
原守军两千兵马目前由平壤城司马袁嗣凯、长史吴涌、别驾公孙昇三人共同管辖。
聂侍诚把旅帅以的军官叫到一块儿,开了一个会。开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和军官们熟悉熟悉,一个是大战将至,守城的主力是原守兵,不能瞒着他们。军官里知道新罗叛唐的事只是少数,大部分仅仅听到零风声,具体情况不清楚,听他完,一听情况这么严峻,满堂五六十人半惊骇失色。
聂侍诚暗暗发愁,将乃一军之胆,如今连这些军官们都“闻罗色变”,还能指望底下的士卒勇悍敢战么?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我调度得当,想个办法把他们的士气调动起来,或不足以主动出城破敌,但若只守城,应还是可以的。”
会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左保贵、马三元以及袁嗣凯三人。在他下到军营的这几里,左保贵、马三元一直随从在他的左右,也看出了州兵的不足之处,对此深以为然。
马三元想得更远一点,道:“今之堪忧处,不止州兵,还有百姓。前夜,吴长史和公孙别驾领带吏卒清洗、捕杀城中的新罗细作,已使得城中人心惶惶。自军无斗志,民心又乱,危矣!”
“马兄言之甚是,可有妙策应对?”
“乱若不起则就罢了,倘若果真乱起,可请吴长史出面,告诉城中百姓,就:奉命守城,辽东援军不久就会来到。”
可以想象一下,城池被围,放眼城外都是敌人,与外界音讯断绝,也不知外边的情况怎样,坐困孤城,谁不会忐忑害怕?但如果在这个时候,主官告诉你:不必担忧,我这是奉命守城,用不了多久,援军就会到来——民心自也就稳当了。
聂侍诚大喜,道:“公真妙计。”
这几,城中的大吏们各有司职——聂侍诚熟悉郡兵情况,整顿备战。袁司马招募武勇,充实城防。吴长史亲督各县搜捕新罗斥候。公孙别驾与仓曹、户曹清点州府存粮,他刚算清好存粮数目,回来禀报。在门槛外去掉鞋子,大步入内。
左保贵道:“平壤沟深垒高,城墙坚固,兵虽只有五千,但城中大户众多,合其宾客、佃户、奴婢,可得数千人,除此之外,城中百姓数万,去其老弱妇女,能协防杀贼的青壮亦有万人。外有坚城高墙,内有两万能战的军民。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自逸。何忧之有?”
聂侍诚他顿了下,问:“左君,你‘兵食有余’,城中现有存粮多少?”
“足够万人吃用半年。”
“那就下午宣告城中,就咱们是奉命守城的,并辽东援军不日即至。”
“好,好。正该如此。”
聂侍诚站在城头,向城外看——雪早停了。由近至远,城下的空地、城外的旷地,长长的官道、远处的田野林木,白皑皑一片。再远处,大同江如一条玉带,蜿蜒曲折,从东边来,往西边去,因是活水,没有结冰,在初生的朝阳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
在这无边无际的白,是无边无垠的黄。
整个城都被围住了。远处、近处,东边、西边,官道、城外的旷地,原野、林木中,除了大同江那一面,到处是新罗士卒。粗略计算,至少万人。还有更多的人正在从远处奔来,隔得远,望去他们似乎只有蚂蚁大,然而满山遍野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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