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细眉微微靠拢,小巧的鼻子轻轻皱起,樱桃大小的朱唇嘟起,好似精美的瓷器娃娃,让人舍不得触碰,唯恐脱手摔个四分五裂。

“休得胡言!”大司命无奈的喝止道:“太一大人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少司命甜甜一笑,展开的脸颊露出俩个浅浅的酒窝,盈盈月牙的笑意有着奇异般的魔力,叫人舍不得挪开双眼,甘愿沉醉其中。

“太一大人才不会怪罪我呢!他老人家最疼我了!”

大司命叹气道:“那是小时候,你现在是个大姑娘家,又是少司命,行事做则不能像以前那般胡闹了,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少司命的眉毛耷拉下来,小嘴嘟得老高,闷闷不乐道:“知道了!大叔!”

大司命一怔,心中忽起万般不滋味,惆怅许久,忍不住说道:“我有那么老?”

然后,少司命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她盈盈笑着,目光透着别样的狡黠,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穿行于迷蒙的雾霾之中,俩人的样貌如同影子一般难以捉摸。安若府的大门洞开,像个硕大的巨口,有如撕裂空间具现出通往地狱的大门,将二人悄无声息的吞噬在漆黑的迷雾中。

偌大的大门无人看管,缄默在虚化般的天柱山端,令人不安几欲窒息,恨不得大声吼叫,排泄心中的躁动烦闷。

走过处处可见石料搭建的楼阁,安若府粗旷的建筑风格一一显露,有蛮荒苍凉的意味袭来,与蹁跹雾气揉搓成一体,形成奇异而又悲凉的景致。

跨过一道高大的门槛,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大殿内的布景一览无遗,不灭的妖火晕黄殿堂,蒙上一抹厚重的色彩。

门外的迷雾旋转飘舞,却奈不得大殿半缕,仿佛一层无形的阻碍拦住了轻若无物的雾气。

殿高十多丈,壮丽恢弘,四根双人合抱的柱子撑着殿顶,中心空出偌大的空地,俩侧各摆五座整石凿刻而成的背椅,更深处越过九重石阶,正中摆放着一座更为巨大的背椅,显然此殿平日为商议讨论之用。

大殿内共有十一座石椅,简陋原始,只是粗略的凿成座椅的胚胎。殿内无任何装饰物,连简单的雕镂花纹都寻觅不到,整座大殿甚至整个安若府给人的感觉是极度的原始极度的荒凉,比起其他势力的美景,有如天地之距。

影踪派矗立在皑皑白雪的昆仑之巅,宫宇叠砌,巍峨耸峙,红妆绿瓦,古香古色,这座挽狂澜于妖族危难之际的宫楼,曾经是无数妖族为之膜拜的圣地,如今亦是碧穹白头,宁和无争。

妖界山虽未有传承万年的雅致楼阁,但三十六洞天亦不逊于影踪派,洞天五彩斑斓,壮丽辉煌,神石闪烁,恍如三十六座光怪陆离的艺术宫殿。

与这俩大势力相比,安若府宛如穷困潦倒人家的居所,东皇太一也无意改变现状修葺安若府,谈此种种,妖族无不叹气太一的古怪脾气。

少司命的眼眸轻轻一扫殿内,有几座石椅尘厚土积,她习以为常的略过这几个座位,眼睛一亮,闪烁着异样的神采,三步并作俩步,来到一座石椅前,身子前倾,笑眯眯的用指节敲了敲。

“大甲虫,醒醒”

铛铛铛落指处响起空荡荡的金石声。

石椅上坐着一副盔甲,盔甲上落满灰尘,很是破旧,盔甲不知随它主人历经了多少次惨烈的战役,甲上伤痕错杂,有斧痕、剑痕、刀痕,胸腹处有几个豁口,像是被用枪一类的锐物刺穿遗留的伤疤。

盔甲比大司命还要高大,宽大的石椅刚好容纳它庞大的身躯,它正襟危坐,金属手甲平放护膝处,握抓着平放膝上白布包裹约一丈长的条形物,头盔深深下埋,阴影遮住了脸,看不清盔下的面貌。

少司命银铃般的笑着,春葱白的指节不住的敲着盔甲,带起了些许的尘灰。

一道声音从阴影下传来,很低沉,很浑厚,仿佛沉睡了数百年,被少司命一朝吵醒,覆盖甲上的尘土被那声惊雷震得纷落。

“小丫头,几十年不见,顽劣的性子也不改改?”

头盔徐徐抬起,阴影如旧,面目不清,昏黄的光照进虚空般阴影,转眼没了踪影,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阴影中浮现两点红芒,盔甲彻底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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