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一道云,孤岛留成墓。

战争开始前,我曾去过荒蛮界,那里其实和虚妄界并无两样。

没有人,只有山河草木,蓝天云彩,可很不幸,战争爆发了,我亲眼看到荒蛮界与虚妄界开始慢慢拉开差别。

荒蛮界就像是一个葬着所有人的墓,承受着那可能被遗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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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夜,偏僻的村落寂静如斯,那黑压压的夜空像是破麻袋一样像大地覆来。

一名行色匆忙的“老人”弯着腰,肚子鼓鼓囊囊的,他按着熟悉的小路,越过无数棵染上墨的树桑,摸索回了那昏黄烛光处。

嘎吱一声,“老人”推开那像是不存在似的破烂腐门,赶紧走进里屋,依旧坐在炕上的大娘看向来人,沧桑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喜色。

原来那位“老人”并非七老八十,而是被太阳晒得太黑,干农活累弯了腰罢了,算不得什么稀奇。

“怎么样,借到什么了吗”

“嗯…是村东头的李大爷”

“什么…李大爷,他无儿无女的孤苦伶仃一个人有点吃的不容易,你怎能…”

大伯摇摇头,小心翼翼的一层,又一层的缓缓剥开那几乎薄的只有几根线组成的衣服,将怀里由树叶裹成的东西宝贝似的层层掀开。

十几层后,是两个巴掌大小皱巴巴纸包的吃食,有两个半干巴巴的饼,一小把米,连一顿都不够吃,还有几个破叶子,是最低廉的菜。

大伯想掰开饼喂给土炕上的男孩,不料扣了半天也没剥落一点碎屑,无奈只好用牙去咬,咬了两三下便喂给男孩小小的一口。

一直站在一旁的大娘有些看不下去。

“你把东西给我吧,这样也吃不下去”

大伯双手捧着将东西给了大娘,大娘出了里屋,走进灶火,将饼使劲切成小块,又放进一个深一点的碗里想要捣碎。

许久后,大娘端着碗小颗粒的东西和一碗热水走了进来,将东西全部喂给了男孩。

然后大娘大伯将碗里的碎屑收拾干净,才放下。

“丫娘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大伯问。

“可能路上耽误了吧”

话落,两个个子不比男孩多多少的瘦黑小孩走了进来,隐约中怀里抱着些什么。

“我们回来了”是女声。

稍微大一点的女孩丫娘目光冷漠的将怀里拿的东西交给大伯。

“这是些苦薯,我们在后山最高处挖到的,怕被人看到,所以等到晚上趁着天黑才回来”

大伯颤颤巍巍的接过由树叶包裹的东西,掀开一看是婴儿拳头大小长的十分磕碜的苦薯,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现在最珍贵的东西。

小心翼翼收好,大伯息了灯,回到主屋休息去了。

里屋,丫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漆黑一片,说是床,不过是在地上放了块木板在垫上一层薄薄的布,勉为其难的称之为床,一点都不如土炕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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