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抢先一步,他挡在李世民的前面,不屑地看了阿史那思摩一眼,“义成公主本是武林人士所劫,非我本朝之本意,何况战场较量,兵不厌诈,公主如今无恙,和亲也已完成。又何必旧事重提?再者,孟云飞就算是庶民,也是我大唐子民,如何处治他,自有陛下决定,与突厥无关!”

阿思那思摩冷酷的眼光扫视了一圈朝臣,他只说了一句:“如果不能答应这个条件,怕是和议难成。”他一拍手,就上来两个腰圆背阔,步力稳健的突厥武士。李世民天策府的诸将一看,就知道这两位突厥武士绝对是武功的高手,沉稳气敛,目露精光,这是摆明了来炫耀的。明明是他们战败,还如此得瑟,这让程知节、秦琼等人都愤愤不已。

李渊原以为孟云飞不过谋计较多,可佐臣皇子,但是没有想到他在突厥军中竟有如此大的震慑力,居然能够让颉利可汗忌惮到这个地步。杀了孟云飞,才能议和,看来这个人还有用!

李渊看了一眼李世民,李世民知道父亲的意思,这是要看天策府出马,他早就忍不住,这颉利可汗的嚣张气焰,更是要保住孟云飞,他急中生智,立即向前一步:“盟约本在战前已定,突厥额外附加的条件实是强人所难,孟云飞现为北衙禁军之执戟郎,若颉利可汗如此失信,一意孤行要杀此人,我天策府则愿请陛下退还国书,我们再战疆场!”

这静澜司的兵可是都在他天策府玄甲军中,李世民这是明摆着和突厥扛上了,而且他说得很硬气,要是不这么做,大唐也不谈了,再和你们突厥上战场!

不少朝臣皆点头,李世民直接顶回去,他敢说这种话,实在是长了志气。

阿思那思摩笑道:“虽盟约已定,突利可汗之子已与贵国和亲,但是颉利可汗这边却还是要有所交待,孟云飞既非贵国重臣,又何必如此看重?若实在不愿杀他,也难免盟约有变,再起刀兵!”他的脸是在笑着,但句子是字字刺心。

李世民还要说话,杜如晦却拉了他一下。而封德彝已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这阿思那思摩对颉利可汗并不太满意,这多加的条件也是让他这突厥贵族使者多了一种风险。因此他要有交待方能回复,想来也是受到了压力。

封德彝何等圆滑,李建成自不说话,他却已明白当然东宫是希望孟云飞就此完蛋的,他就迈步出班,笑道:“说来,孟云飞在中书省为起居舍人之时,他还欠了老臣一道席未还。不如这样,现今他在北衙禁军执事,三天之后,就是北衙禁军演武之时,不妨请突厥王公皆亲临教场,可与他比武,若他输了必甘心受死,若是他赢了,有劳王爷如实回复颉利可汗,也可给颉利可汗一个交待。”

他这番话说得妙,孟云飞还他的席,与比武有何关系?他这是两边都不得罪,让李世民看着他是在帮孟云飞。可是又让李渊觉得这是不伤和气的好法子,可是最大的暗示是给李建成的,孟云飞教场比试必然会先还席,那这酒菜之中如果动了手脚呢?李建成是知道孟云飞的武艺,而他也是了解封德彝的手段。

李渊觉得也要让这些突厥人看看北衙禁军的实力,省得他们没事就派些狼卫来长安骚扰,这也是对孟云飞的一个考验。

李世民待要说话,李渊已开口了:“好!不知尊使可赞成此议,毕竟你们的盟约条款是后加的,我朝这已是最大的让步,若孟云飞能胜了你带来的武士,就不得再别生枝节!”

阿史那思摩知道唐朝内争然孟云飞这般能臣岂会落到这个地步,想了一下,道:“好!那就三日之后在演武场,但有一条必要孟云飞本人出战我方武士,贵国将领不得相助,否则就算输了!还请陛下将此人问斩!”

李渊微笑点头,这时他又笑道:“今日为订盟之喜,尊使远道而来,还请上坐,我朝歌舞尚有,可聊助兴!”礼乐齐鸣,早有胡姬、采女歌舞随起。

看到这些歌舞,李建成想起一事,对李元吉耳边说了一句:“哥舒季通找回来,官复原职!既然那蓝珠儿公主本是你府中的粟特族的歌女,又冒认是我东宫侍卫之妹,这可是大把柄。这事必要先瞒着突厥,不然会再起刀兵。待孟云飞死后,再作计较!”

李建成知道好不容易突厥议和,这事明知是孟云飞之前做的谋计,但李渊既然已经让蓝玉凤认蓝珠儿是义妹,东宫就不能再捅出事了。暂时,他也不能让突厥人知道真相,但这个短处要牢牢抓在手中,将来必有可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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