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澌忽地地挪开眼,满脸错愕和不敢置信。
最亲爱的弟弟还是出卖了她。
表面上很平静,内心波涛骇浪,她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可乐盯着屏幕。
沉默持续到电影结束,棠澌却不记得刚才看的什么东西,眼角余光感觉旁边的人走出去了她才心跳激烈地往外走。
心不在焉的走到电影城门口,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在不远处抽烟,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缭绕,他的样子在模糊的视线透着一股清冷的俊雅。
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出口处,一直等着她出来。
真奇怪,为什么时隔三年第一次见面,居然还能在这种气氛里冷静地看完一部电影,还在门口用所有的耐心等她出来。
棠澌毫无情绪地看他一眼,低下头,双手插在外套口袋。
许倾紧盯着她的反应,看她样子像是打算装作不认识他。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许倾一把拉住她胳膊,质问的口吻:“既然回来为什么还要躲着我。”
棠澌挣了挣,无奈只是枉然,她冷冷地抬头看他的眼睛说:“你放手。”
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半了:“你现在住哪。”
棠澌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没地方去,也没定宾馆。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
“你胡说,我去我大学同学那里。”
“你别骗我。”她说谎的时候会无意识地眼神闪忽,没来由的硬气:“走吧,带你去我家住。”
“我不去。”
他依然无动于衷地拉着她走。路过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闹得难看,棠澌只能乖乖跟着他走。
怕她住父母家里不自在,想来想去,许倾把她带回去他的单身公寓里。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棠澌问他。
他去给她倒杯热水,叫她坐沙发上,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说:“棠阅送我爸妈的衣服尺寸很合适,款式也很合适,送我的生日礼物也很会投其所好,他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哪会事无巨细地想这些,而且你爸妈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我只问他一句是不是你买的,他摇头说不是,但你们姐弟恋都有一个特点,说假话的时候眼神都会闪,然后低头掩饰自己的底气不足。”
棠澌不可否认:“你真应该去当侦探。”
买礼物的时候她只想着要买合适的,却一点也没想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谁知道一个大男人也疑心这么重。
许倾把水递给她,随之坐旁边的餐桌椅子上,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声音低沉下来:“为什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谁都没联系,就为了躲我?”
棠澌盯着自己的鞋子,心说他是明知故问,她也懒得回答。
他又说:“看来你一个在那边挺辛苦的,瘦了不少。”鹅蛋脸变成瓜子脸,眼睛大而空洞。
有人说,人的眼睛里的光会随着时间洗礼而消失。而她的眼睛像一盏越来越暗淡的油灯。
他对她的印象仿佛永远停留在一张无所忌惮,几分天真几分清纯的脸。
棠澌坐如针毡,想快点喝完这杯水就赶紧走了,她一口喝下去,喝得太急,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许倾一紧张,上前拍她的背,皱眉说:“你喝这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棠澌捂着嘴用力地咳,面红耳赤的样子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咳了一分钟终于好点,她稳了稳了神对许倾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你去哪,今天是节假日,酒店宾馆都住满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满大街去找地方住?暂时在我这住吧,我睡沙发。”
“不了,j市这么大,总有空房间的宾馆。”睡他这?简直比失眠还难受。
许倾话不多说,直接打开一个APP,看了一圈他说:“附近的酒店还有空房,最便宜的八百多,贵的上千,我这里免费,你选哪个。”
神经病!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
不过,也许他说得有道理,这种节日餐饮和旅业旅宿生意最爆,普通的宾馆很多人抢着住,贵的宾馆没几个人舍得住。
棠澌就是前者。
她现在阶段工资不是很高,平时一个人无聊又爱买东西,跟月光族差不多,叫她花那么多钱去住宾馆,她觉得睡银行也不错。
想了想,还是接受许倾的意见,在这凑合一晚上好了,反正明天她就走。
简单洗漱好,棠澌就进了许倾的房间。躺在床上,脸贴在枕头上,上面有他的味道,淡淡洗发水的香味,还是她最喜欢用的洗发水香味,仿佛整个房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
他们曾经在这张床上,共盖一床被子,挤在一起共用一个枕头,甜蜜如饯,幸福得很不真实。后来事实证明,那的确是个易碎短暂的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原点。
许倾受不了晚上睡觉有一点点光,为了不让路灯的光进来,房间里的窗帘都特意换成全遮光的。
而棠澌从小就怕黑,加上经常做噩梦半夜醒来,晚上睡觉都要留一盏小夜灯才有安全感,有安全感才能睡得踏实。
棠澌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总让她在黑暗里听到快速地心跳声。最后实在受不了被黑暗压迫的感觉伸手去摸手机,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手机没摸着,却把一只水杯撞地上了,发出碎裂的声音,棠澌吓了一大跳。
这时许倾听到动静开门进来,客厅的灯光把房间照亮了一半,许倾看见棠澌正惊慌失措地坐在床上,他走进去问:“怎么了?”
“我想找手机,不小心把杯子撞掉地上了。”她声音怯怯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没受伤吧。”许倾走到床头开灯。
地上的玻璃四溅。棠澌下来穿鞋子打扫。
“你别动,我来收拾。”许倾说。
“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
“没事,一个杯子而已。”他拿来扫把,仔细地扫。
为了房间残留玻璃渣避免扎到人,棠澌打开手电筒照着地板上仔细照,又发现眼睛看不太清楚才想起来自己有近视眼。她从自己包里摸出眼镜盒打开,拿出一对大镜框的眼镜戴上。
许倾有点好奇地看着她,愣了一下,知道她有轻微近视眼,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戴眼镜呢,脸本来就小,戴上眼镜显得脸更小了,像个学生。
仔细收拾好,许倾直接把碎玻璃倒进垃圾篓里,棠澌连忙阻止:“等一下,别倒。”
她特意用两个袋子把碎玻璃装进去,口袋扎好再扔进垃圾篓。她这么做是为了避免剥离撒出来砸到人。
许倾对她的行为感到诧异,以前她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没心没肺的,没想到还是挺细心的,真不可思议。
“以前的小夜灯还在吗?”棠澌问他。
“你现在还这么怕黑。”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节能的小夜灯。
无意中,棠澌看到一样抽屉里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浑身冰冷。
避孕套,她记得一清二楚,以前他们用的根本不是这个牌子,而且用的还是固定的牌子。
好,真好,至少让她对他毫无留恋地斩断这份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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