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宋轶这一声问,田阿虎整个人顿时一怔,他从骨子里打着颤、摇着脑袋,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回答:“我、我真不知姚爷之事!宋大人,我没有隐瞒,我真的没有隐瞒!”
从田阿虎反应,宋轶已然得知,田阿虎应当的确并未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他不依不饶,一把将田阿虎衣襟扯住,喝问:“既然并未隐瞒,为何姚怀之事你却只字不提,这莫非就叫毫无隐瞒?”
“宋大人,我是真不知姚爷与此事也有关联啊!我是真不知啊!”田阿虎着急地双眼通红,几欲落泪,扯着嗓子大喊着,“我要活命,岂会有所隐瞒?把我胡凯凯背后之人都给供出来,岂会把姚爷藏着掖着?可我是真不知姚爷居然也与此事有关,我们在出去之前便已经不见了姚爷,我多方打听过,也未听见姚爷与此事之间联系,要是打听到些许传闻,方才我就会说出来了呀!宋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宋大人,啊……”
话说到最后,这一个汉子居然当真嚎啕大哭起来,从这般反应,宋轶又岂有再怀疑之理?便让狄青送他返回牢中,自己则是在刑房之内愁眉沉思。
其实以目前宋轶所知情况,姚怀举家而来天长,与曹少华甚至从未见过的那位胡凯凯行径一般无二,但胡凯凯与曹少华是暗中使诈,姚怀与宋轶正面相见,且还有温良玉进入花满阁,与声声亲密无间,若这二人也同曹少华一般,其实已经算被安插到了宋轶最近之处。
而从姚怀本身看来,此人虽为一方恶霸,但与孟承庆有所不同,他更多一些商人气质,懂得趋利避害,虽口口声声称是要为孟承庆报仇,却在看到自己不占优势时候,当即妥协,以保全自己。
可姚怀有时又有义气之举,在陈士元暂管泰兴县衙,要先斩后奏杀人灭口之际,居然也敢借人给宋轶去劫泰兴县的法场,虽说自己并未正式出面,但所行之举,的确并非一方无恶不作之徒模样。
如今姚怀弃恶从善,宋轶如何不肯去相信,可当知晓尚有胡凯凯与曹少华,甚至背后杨一凡之事,宋轶却又不敢轻易相信,姚怀到底是真悔过还是假投诚。
若此事不过与自己有关,无论姚怀是善是恶,宋轶也都不会在意,但他不相信温良玉与姚怀真的毫无瓜葛,因此此事完全牵扯上了嫦嫦与声声,宋轶又岂能如此随意?
焦头烂额之下,宋轶依旧深思无果,此时候狄青在刑房门口站定,询问道:“师父,元芳那边,是否还要喊人过来?”
“喊。”宋轶抬头说道,“喊过来吧,都喊过来。”
狄青点头,人便出去了。
即便此刻无法想明白姚怀是善是恶,但近日背后阴谋之事宋轶依旧要查清楚且想出应对之法,最多到时候自己多派人留意花满阁中情况,多将嫦嫦保护好,等到时候嫦嫦与自己成婚,嫁入宋宅之后,安全也可保障许多。
这般想着,狄元芳赶鸭子一般将三十四人通通送入刑房之内,刑房本就不大,这一众人进入,当即拥挤许多。
“表舅,人齐了,你审吧!”狄元芳还十分得意地说道,“有我在此,他们必然乖乖回答!”
宋轶看着几乎不再有落脚点的刑房,再看看得意的狄元芳与自己也有些吃惊的狄青,没好气地对自己这位大外甥说道:“审什么?让你都喊过来在外面等着!再往人多了审我也是三五人一起审,哪有这几十个一起审的道理?快给我弄出去!弄出去!”
狄元芳挠着脑袋,却不敢反抗,急忙将这些人又催赶了出去,只按宋轶吩咐,留下五人在刑房,其余人都被他带到外面候着。
有田阿虎这一份最为详细的供词,以及周木的辅助认证,其实关于此次阴谋之事,宋轶也能算清楚了大概,而对这些人的审问,则是为了知晓更多细节以及确定胡凯凯与曹少华所行方向,所问的,也都是这些人本身参与的事件整体情况与背后所藏之事,因此宋轶也不怕这些人串口供,以及是外面人听见。
而虽常以五六人为组询问,但毕竟人数众多,宋轶也审了许久才终于将人审完,才让牢头调整牢房,将从泰兴来的这些人通通关在一起。
牢房稍微整顿之后,牢房外便又有动静,牢头当先跑出去观瞧,不多久,便是见他在头前带路,跟着的是叶俊俊为首,一队捕快押解着二三十人进来大牢。
叶俊俊人进牢房,只一扫眼,在发现了牢房已经近乎满溢的同时,也发现了在刑房之中的宋轶,她将押解之人给牢头一送,走进刑房,询问道:“宋小鞋,我爹说黄大人也在此,怎的不见他人?”
“我让阿黄先回家了。”宋轶说道,“自从回到天长,阿黄一直在繁忙,并无休息时间,我看他身体疲惫,便代他请三天假期,让他好好回去休息,这三天,就由我来暂代他职位。”
黄文定辛劳之态,其实天长县衙人所共知,在审案时候,叶俊俊也亲眼见过黄文定疲惫之状,对于宋轶之举,她自然也认可,便是点点头说道:“好。此事我稍后回去会对我爹说明,这三日就有劳你了。”
话说完,叶俊俊回身看着牢头将犯人送进牢房之中,无奈叹气,说道:“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总有如此多的犯人,大牢看情况也已经装不下人,可公堂之上还有三批人在受审,一旦判下,这牢房恐怕再也装不下人了。”
“这可不是无缘无故的啊。”宋轶也叹息一声。
叶俊俊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宋轶指了指桌上口供,对叶俊俊说道:“你看看就明白了。”五号5h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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