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奶香糕还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又被阳光染上一层淡金色,旁边还放着一盏已经温凉的清茶,还带着清晨露珠特有的清香,看得曲宋儿食指大动,不等百里鸿延发话就大快朵颐起来,竟是一点形象都不顾。

百里鸿延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看向曲宋儿的眼神里染上一曾温柔,轻笑道:“你还是和十几岁时一样,一点都没变。”

曲宋儿狼吞虎咽完手里的糕点,又喝茶压了压,抬头道:“十几岁?你真的认识我?”

百里鸿延收起扇子在曲宋儿的额头上轻拍一下,露出了手腕上的那截红绳,轻笑道:“那时候你还生长在乡野间,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毛头孩子,一点都没有小姑娘家该有的骄矜和羞涩,那时候你救过我一命。”

“我?救过你?”曲宋儿的目光挪到那截红绳上,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碎片,却无论如何都拼凑不起来。

百里鸿延点点头,看向街边嘈杂的人群,嘴角竟也泛出一丝苦涩:“我虽是百里家最小的孩子,却是正儿八经的正房嫡出,但我母亲在生下我时难产而死,几年之后父亲也染病撒手人寰,那些个叔叔伯伯们觊觎家产,便找借口把我从百里家赶了出去。”

曲宋儿用手撑着头,认真看着百里鸿延的侧脸,渐渐将他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重合了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被燃起。

“从百里家出来时我六岁,又一向被父亲惯着没学什么本事,就风餐露宿一路流浪,浑浑噩噩过了十年,见到你时已经染了很重的风寒。”百里鸿延收回思绪,将目光放在了曲宋儿身上,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所幸你天赋异禀,精通医理,还跑去医馆偷药才治好了我。”

曲宋儿顺着百里鸿延的话细细想着,突然像被触动了一个开关一样,那段记忆倾泻而出,直直映在眼前的人的身上。

“我想起来了!”曲宋儿的眼神瞬间清亮起来,带着一些激动,“你手上的红绳是我送给你的,说是能保平安,因为这是我娘从一个算命的手里给我拿到的。”

“对。”百里鸿延点点头,眼里却突然有些暗淡,试探道,“那你还想起什么了?”

曲宋儿抚着狂跳的心脏,闭眼回想,但却依旧只能想起一些碎片,牧璋的脸在她脑海里忽得亮了一下,随即又淹没下去,再也没了踪迹。

曲宋儿挫败地睁眼,叹气道:“你说了我就能想起来,其余的,我还是不记得。”

百里鸿延展开扇子,眼角划过一丝笑意,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慰着曲宋儿。

无碍,只要她不想起牧璋,其余的都无所谓。

百里鸿延与曲宋儿下了一早上的棋,丝毫没有提起医馆的意思,曲宋儿倒也不着急,自她想起与百里鸿延的过往后,心里就对他莫名放心,总觉得他会给自己安排好一切。

用过午膳之后,百里鸿延才预备带着曲宋儿去看新布置的医馆,准备动身时,却发现对面的茶楼里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

“宋儿,别动。”百里鸿延坐在原处,面上波澜不惊,手却已经将扇子紧紧握住。

曲宋儿晃了一下便又坐下了,嘴角的笑意渐渐僵在脸上,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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