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蕊迷迷糊糊睡到早上6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一条新信息也没有。她强撑着给HR发了条请假的信息,裹紧空调被,又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阳蕊量了量体温,39.6度,心知再这么睡下去高烧也退不了,便挣扎着起了床,刷牙洗脸,脚步虚浮地去家附近的诊所看病。

新加坡组屋区附近都会有好几家诊所,一般不是什么大病,新加坡人基本上都不会去人满为患、价格昂贵的大医院,而是选择去诊所看诊,根据医嘱拿药。11点正是看病人流量较大的时间,小小的邻里诊所里,几乎坐满了人。阳蕊在前台登记了信息,拿了号,勉强找到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自己是86号,现在才到70号,阳蕊暗道不妙,等看完病拿完药,少说也得一个小时,可自己现在这身体情况,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其实她也知道,纵使看了医生,他们给的药对自己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疗效。新加坡的医生提倡尽量靠自身抗体对抗疾病,很少用抗生素、消炎药,也很少吊水打针,给的药都比较温和,相比起来,她去屈臣氏买一盒panadol(必理痛),一盒退烧贴,都更管用些。但她又不得不看医生,因为在新加坡,上班族或学生要请病假的话,必须提交医生开具的MC(医疗证明)作为凭证,而且大部分公司要为员工报销医疗费的话,都必须有诊所医院的收据。

时间似乎比以往过得慢许多,眼看轮到自己还要很久,阳蕊强忍着眩晕,去离诊所不远处组屋区内的屈臣氏买药和退烧贴。幸亏新加坡城市建设合理且人性化,几乎每个组屋区的各种生活设施都配备齐全,像诊所、超市、小贩中心、餐馆、银行提款机等,几乎从组屋出来走几百米就能找到,否则阳蕊恐怕想看个病、买个药还得做一两个小时的车。

买好了药,回到诊所,阳蕊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但诊所的座椅早人满为患,她只得艰难地倚在墙角,以免自己随时倒下去。身边连个搀扶她,安慰她的人都没有,只能自己硬挺。额头已冒出虚汗,好在还有三个号就到她了,阳蕊咬牙坚持着,像看着跨年倒计时牌一样盯着诊所墙上的号码提示器。

终于,只听“叮咚”一声,提示器上的数字由85跳到了86,阳蕊如释重负地走进了医生办公室。比起等待的时间,看诊时间出奇地快,大概5分钟就结束了。但看完诊,她还需要出来继续等待,得等到护士准备好医生开具的药物和MC,叫她来取药付款才算完。又是极为漫长的一刻钟后,护士才叫到她的名字。护士拿着3小包用透明塑胶袋封好的药,指着塑胶袋上贴着的标签对她一一说明用药剂量和须知,然后递给她两张单子,一张是MC,一张是收据,收据上写着看诊和药物总计36新币。5分钟的看诊加3小包散装药,36新币,也就是180块人民币,实在不怎么值,最值钱的大概就这两张薄薄的单子了吧。

回家的路上,Jacob来了条信息:“你昨晚给我发音频了?sorry,我在台湾出差,昨晚参加一个朋友的party没看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时,人特别容易情绪化和胡思乱想,阳蕊突然想起过去和秦渤在一起的那三年,当她被色狼房东揩油,吓得一晚上不敢睡觉,第二天就匆匆打包搬去同学家借住的时候;当她被前老板骂到狗血喷头,还要饿着肚子开会到晚上十点才下班的时候;当每一个情人节,街上情侣成双成对,只有她顾影自怜的时候;她喜欢的人都不在她身边。如今她又喜欢上一个人,但当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全然不知,甚至可能正在party上与一位打扮入时、年轻貌美的女郎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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