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提禅师端坐在自己的屋中,手中捧着一卷书仔细翻看着。
只是他才看了三页,门外忽的传来了敲门声。
他苦笑一声,叫了声“请进”。门外,一位真武观的中年道士急忙推门而入。
“善提师兄!”那中年道士看到善提,激动的叫出了声来。
“冲和师弟啊,你来找老僧何事啊?”善提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那本书合上,然后看向了那道士。
“闻听善提师兄伤势初愈,师弟特地前来探望。不知道师兄近日可好?”冲和十分含蓄地道。
“实话。”善提道。
“罢了,瞒不过师兄。”冲和一咬牙一跺脚,脸上显出几分苦楚来。“还请师兄为我们真武观主持公道啊!”
“究竟发生了何事啊?”善提明知故问道。
“唉,还不是吴掌门最近大肆调查魔道曲震遇袭之事,几乎要把我们这些正道门派给翻过来了!”冲和哀叹道。“这几日里,我门下弟子们被翻来覆去地盘问,连许多陈年旧事也都被翻了出来,弟子们不堪其扰,这才让师弟我出面,来找善提师兄情,还请师兄你出面跟吴掌门打个招呼,不要再这般惊扰弟子们修行了吧!”
“无量光佛。”善提轻声吟诵了一声佛号。“吴掌门调查曲震遇袭之事,老僧也是知道的。正魔两道如今是合作关系,曲震又是魔道之中的高层人物,现在他遭遇袭击,险些送命,事关我正道的声誉,自然是要查一查的。冲和师弟这般反应,是不是有些激动了?”
“这,这曲震遭遇袭击,贫道也很是关心啊!”冲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不佳。“只是如今我正道和他们魔道之间,本就已经有诸多矛盾,吴掌门这么追查,只怕双方之间的怨恨会愈加深重,到时候反而不美啊!”
善提思忖片刻,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转动起了手中佛珠。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了口。
“除了真武观,我记得其他各大门派也都被调查过了。”他目光愈发锐利,对冲和言道。“可是吴掌门在调查过程中不够公正,对真武观特别严苛?”
“这”冲和沉思片刻,终于有些艰难地开了口。“这倒是没有,吴掌门对各大门派都是这般做派。”
“那吴掌门是将调查结果大肆宣扬,坏了真武观的名声?”
“这这倒是也不至于,只是有些耽误淋子们的日常事务。”
“师弟啊,你这般,老僧也是无能为力啊。”善提叹息了一声。“吴掌门受老僧所托,在老僧养伤这段时间里替老僧处理联军事务,他若是有过错,老僧自然要严加惩戒,不可让他耽误了大事但现在你也了,他既没有偏私一方,也没有败坏真武观的名声,那你让老僧以何种理由出面啊?”
冲和听了善提这番话,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甚是苦闷。
“师兄,话是这么,但咱们各大门派都有几百年的历史,谁家没有些不便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呢?吴掌门这般刨根问底,实在是有些不慎重啊!不我真武观,便是你们禅心寺,这些日子来上下的僧人们也被吴掌门和陈先生来回来去地盘问啊!”
“这个么,我也听善忍师兄提到了。”善提轻叹一声。“只是我等既然身入佛门,便已是四大皆空,过往种种,都如烟消云散。吴掌门既然去查,那就让他查罢!善忍师兄和我,都没什么可忌讳的。”
“师兄真的如此想?”冲和皱紧了眉毛追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善提双手合十道。“冲和师弟,老僧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的,你切要记牢。”
“师兄请讲!”
“师弟啊,如今这神州已是不同以往了。”善提低声道。“兵入侵神州,民多遭屠戮,而江湖门派十不存一。即便是撑过了这一次劫难,神州想要恢复以往的繁荣,也要耗上几代饶心血。我等的门派虽然有数百年的历史,但如今乃是千年未有之局面,不可等闲视之。”
“千年未有之……局面么?”冲和声重复着善提的话。
“大势更易,我等也不可抱持旧见。”善提继续道。“如今魔道已然将四大山头中的高手聚合为一体,相互依仗,并力齐心。我等正道若是还各怀异心,那早晚要被魔道压下去一头,此事不可不防。”
“那……师兄的意思是?”冲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冲和师弟啊,当年有人对老僧过一句话: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以老僧观之,现在已是到了我们下正道重新联合的时候了。吴掌门所为,固然激进,但老僧观其行事,也未尝没有道理。只有他这般敢为下先的年轻人,才能毅然决然地打破门派之间的藩篱,将各派弟子们聚合在一起。”
听到善提这么,冲和不由得苦笑一声。
“师兄所,师弟又何曾不懂呢?只是祖师爷奠立真武观数百年的基业,如今却要眼看着真武观逐渐消亡,贫道实在是不忍如此啊。”
“师弟,下岂有不死之人,岂有不灭之门派?”善提反问道。“须知我们正道中人,坚守的是下正义,而非一门一派的得失。师弟不可太过执着了。”
冲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眼中似有几分不甘,又似有几分茫然。
“唉,师兄既然这般,那贫道也不多打扰了。还请师兄善自珍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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