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第二天有重要的事,林语就会睡不好。她一晚上断断续续地看着手机,生怕错过了闹铃误了车。这导致早上显得严重的睡眠不足,两个黑眼圈把卧蚕愣是染得深深的。阳光一照,困意反倒全都涌了上来。

刚眯着没多久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何君译的电话比闹铃还准时地响起:

“木木,该起床了哦。”

他的声音像此刻窗帘间隙透出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想故意赖床。

林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回道:

“再睡一会儿。”

电话那边传来何君译的轻笑,像哄孩子似的:

“那再睡十五分钟?我过会儿打给你。”

“嗯……”林语应了一声便睡着了。

准准的十五分钟以后,何君译的电话打来,林语睡得正香,下意识地把电话按掉。何君译锲而不舍地履行着自己“m call”的职责,但一连打了好几个都被林语掐断了。

他心下想着,这个小丫头昨晚不知道干什么了,叫都叫不起来。边想着边拎上刚刚装好的早餐,准备直接去敲她的门了。

门铃的声音总是和快递、外卖、物业一类不得不开门回应的事情挂钩,林语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随便裹了件外套,把脚塞进拖鞋赶忙跑去开门。

“早啊木木。”

何君译正站在门口,穿着一身休闲的衬衫牛仔裤,手上提着和他不大搭调的凯蒂猫饭盒,和他身后的阳光一起温柔地向她道着早安。

林语使劲挤了挤眼睛试图适应有些晃眼的阳光,侧身示意何君译进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回道:

“早~~”

何君译见她半睡半醒的样子,倒很是可爱,趁机揉了揉她虽然有些蓬乱,但还是依旧细软的头发,柔声说:

“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漱了来吃。”

林语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以龟速挪动到洗手间,慢吞吞地挤牙膏刷牙洗脸。

等洗漱完换了衣服,倒也差不多醒了,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重重的黑眼圈撇了撇嘴。

和以往化着淡妆,打扮精致的自己比起来,现在的她不但面容憔悴,完全的“隔夜脸”,连衣服都是为了赶火车随意翻出来的oversize卫衣和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缩在衣服里一样,特别没精神。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然后用拖鞋蹭着地走到餐厅坐下。

何君译见林语这个样子有些惊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林语把他的手碰开,又打了个哈欠说:

“我没生病。”

“可你脸色看起来很差。”何君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说。

一口绵软的红豆粥入口,林语倒也精神了不少,和他打趣道:

“哎,不过就是素颜而已,你不会这就嫌弃我了吧?”

何君译笑笑:

“怎么会?”

然后脸色一沉:

“昨天是不是熬夜了?”

林语自知瞒不过他,坦白道:

“是没睡好,我从小就这样,隔天有要紧事就会自己被自己吓得不敢睡熟。一会儿车上睡就行了。”

何君译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眼底流露出一丝疼惜:

“以后别这样了,你就放心睡,有我在不会让你误事的。”

他的语气温柔又诚恳,红豆粥好像能直达心脏,林语只觉得胸口暖暖的,轻轻点了点头:

“嗯。”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要我帮你检查一遍吗?”

林语咬了一口糯米丸子,含含糊糊地说:

“都收拾好了,没事,按照你写的收拾的,不会落的。”

何君译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里那个28寸的行李箱,突然有些不忍心,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一个人怎么带着这么大个箱子跑来跑去。

“箱子拿不动就在车站找小红帽帮忙,也别挤地铁了,直接打车吧,司机还能帮着抬一抬,别自己硬抗。”

林语笑着回他:

“没事,我出国的时候也是这个大箱子,还加了一个登机箱和双肩包,这不也好好地扛回来了吗。想当年我上附中的时候,一个人背着好几个包,还拖着俩箱子照样挤地铁去学校,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冲他挤了挤眼睛:“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弱。”

吃过早饭,林语把钥匙交给何君译,一脸的郑重:

“我的花花草草可就交给你了啊!”

何君译双手接过钥匙:

“不敢怠慢。”

林语调皮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直接打开他车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肖邦的《E小调协奏曲》缓缓流出,乐曲中那种欲言又止的情愫倒是应景,毕竟谁也不愿提起别离。

车站离得不远,路上也不堵车,很快便到了。

候车大厅有些嘈杂,离发车还有一会儿,何君译拉着林语去星爸爸点了杯咖啡坐着。

“木木,到了北京照顾好自己,别总熬夜……也别总喝凉的。”何君译看着面前正吸溜着星冰乐的林语有些担忧。

“哎呀知道啦,你越来越像我妈了。”林语微微嘟起嘴。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

“又要异地了。”

“是啊…不过就一个月,很快哒!”她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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