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译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但也没办法阻止她,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哎,拿你没办法。到时候肚子疼可别后悔。”
林语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头钻进车里。
何君译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坐进车里,老老实实给她当“车夫”。林语放下车窗,她很喜欢春天的风,柔柔软软,吹得人舒心。
何君译随手放了张拉威尔《F大调弦乐四重奏》的专辑,优雅的乐声里,身边如画里走出的女孩正闭着眼享受着这个江南水城的春光,天边漾着淡粉色的霞,像她眼角轻扫的妆彩。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饭店离得不远,他索性跟她说说话,免得她睡着。
“嗯。”林语懒懒地应着,眯着眼看街边柳树新抽出的绿芽。
“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劳动节前总能回来了。”林语稍稍直起身,“哎,听说主讲的教授很苛刻,怕是得掉层皮。”
何君译微微偏过头看她:“现在这样负责的教授不多了。”
林语瞪他:“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何君译笑笑:“我的错,向寿星公主请罪。”
“寿星公主?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你想得出来。”
“那。。。木木寿星公主?”说实话,起昵称这种事确实在何君译的认知范围之外了。
林语白他一眼,索性不理他,掏出手机顾自刷起来。
大概是因为还没在朋友圈官宣脱单,她收到的祝福短信里有那么几条怎么看都有些暧昧。有发一长串文字表达仰慕之情的,有问地址要寄蛋糕的,还有写诗做视频的……
何君译正好等红灯,见她看得入神,不由好奇:“看什么呢?”
她刚想说“没什么”,转念又想看他吃醋的样子,有些狡黠地笑了笑看着他:
“好多人给我表白,我正在想法子回复呢。”
何君译没有作声,先是看了眼红灯的秒数,然后挂着他一如既往儒雅的微笑,淡定地拿过她的手机,在备忘录里写道:
“多谢祝福,正在和男朋友吃饭,没顾上看手机,回复迟了,见谅。”
刚刚好亮起绿灯,何君译转过头继续开车。
林语望着手机上的这行字,只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好生“可怕”,不由为这些曾经的潜在情敌们捏了把汗:
“高,实在是高。”这是她真心话。
“以后遇到沟通问题可以找我,工作需要,经常和各类家属谈话,这方面还算有经验,应该能帮到你。”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不但闻不到一丝醋意,反倒让林语听着像欠了他个人情似的。
“额……多谢。”她的嘴角抽了抽,憋出这么句话来。
何君译倒是爽快:“不客气!对了,越晚发效果越好。”
“啊?哦,哦……好……我晚点发。”林语已经被他绕得忘记了初衷,好像刚才是真的希望他帮忙一样。
何君译的车稳稳停下:
“小寿星,我们到了。”
他熟练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帮林语开门,绅士地伸出手挡在车门上,“迎接”林语下车。
这是一家靠湖的西餐厅,浓浓的法式风格浪漫又优雅,林语很是喜欢。
立马有服务生迎上来:“请问是林小姐和何先生吗?”
何君译点点头。
服务生一路客客气气地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一处雅间。
这家餐厅并不大,客人也不多,林语看得出来应该是只接受预定的会员制餐厅,何君译平时并不热衷这些,八成是从他父母那儿要的VIP卡。
包间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和一小方露台。中间是传统的欧式餐桌,白色的手工钩织桌布上摆着精致的刀叉和碟子,典型的欧式插花静静地散出淡淡的玫瑰香。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中间银制烛台上的蜡烛点燃便出门了。
“还满意吗,小寿星?”何君译看着林语很真诚地问。
“嗯!满意满意!看来没少做功课。”林语背着手围着桌子绕了个圈,仿佛领导视察工作一样。
“倒也没怎么做功课,这家店老板是我爸同学,我那天提了一嘴要请你吃饭,他一个电话就给我订好了,我也是第一次来。”何君译老老实实地把原委一股脑说了出来。
林语忍不住捂着嘴笑:“哎,你个大直男,白费了你爸的心意了。”
何君译有些懵:“嗯?我爸?什么心意?”
“没没,没什么。”林语坐下吃了口桌上甜品篮里的小曲奇,努力地憋笑。
“你呀,我有的时候真想给你做个MRI看看你这个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何君译走到他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也算了了下午在医院没能做成的事。
因为是提前预约的,菜品已经全部搭配好了。一道一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乐师来演奏小提琴,被林语委婉地劝走了,她可不想好好的烛光晚餐变成了古典乐鉴赏会。
等到主菜吃得差不多了,正是该上甜品的时候,却迟迟不见服务生出菜。
林语觉得有些奇怪:“这儿的甜品怎么出得反倒比主菜还慢?”
何君译对她笑了笑,和门口的服务生对视一眼。
包间的灯突然便暗了下来,桌上的点点烛光和窗外湖畔的灯火变得格外清晰。
何君译接过服务生推来的载满玫瑰的甜品车,唱起了生日歌。
他的声音本就有些低沉,唱起歌来分外温柔,一路送到她耳边,轻轻说:
“生日快乐,我的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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