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候怎么样了?”昱燊站在顶端的城墙上,看着外面如诗如画的街道,以及不停往来的人们。
“听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能起身活动了,这几日公主一直在身边照顾着。”花公公将手臂上的披风,温和的盖在昱燊越发单薄的肩上。
“那就好,今日便放他回去吧,想必那些大臣都已经忘了他私自出京的事了吧。”
“这都五六日了,就算有人还记得,怕也不会再提起了,陛下就放吧。”看着越发憔悴的昱燊,花公公很是心疼。
“放心?只有待这一切尘埃落定,我才能放心。”
“边塞的暗卫传来的消息,让我很不放心。”昱燊想着前两日收到的飞鸽传书。
“是她们有什么问题吗?”花公公一下就想到了池月和凝香。
“凝香倒是没什么,不知为何,池月根本是查无可查,仿佛凭空出现的。”昱燊眉头深触。
“那陛下有何打算?”
“派去的暗卫,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日暗卫的汇报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几日池月菇凉,将长福殿打理得很好,其中倒是出过一次宫门。”
“哦,去了哪里?”
“那日她拿着一张画像,四处打听,应该是在找什么人,看她着急的样子,应该此人对她来说,很重要,然后她还买了些蔬菜种子。”
“蔬菜种子?”昱燊吃惊的反问。
“老奴起先也不相信,但是那暗卫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那张画像上,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孩子。继续跟着她,一旦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及时汇报。”
“是,陛下。”
“将他放了,并告诉他池月二人的情况,看看他作何反应。”昱燊转身,走下城墙。
“是,老奴这就去。”花公公对着身后的六名内侍挥了挥手,花公公离开后,六名内侍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跟在身后。
顺着皇宫走了许久,昱燊有些烦闷的往长福殿走去,昱燊转头看见半掩的院门,情不自禁的走进了林韵阁。
“你们就在这里候着,不许进来。”昱燊冷冷的对身后内侍说道。
然后六人,就各自恭敬的站在院墙后面。
一走进院里,左侧刚刚搭建好的葡萄架,还有些空落落的,嫩绿的叶子绕着木架爬上了顶端,葡萄架下,做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此刻一动不动,很显然,许久没人关顾。
右侧,多年的荒土,已经被全部松开,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原先生长的杂草,也已经不见了踪迹。
正好今日无所事事,又逢天气晴朗舒适,池月头戴惟帽,卷起衣袖,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袋里装着的种子。
“你这是在种菜?”昱燊好奇的走了过去,干净的鞋底沾满了泥土。
“是啊,再过几个月,盛夏时节,就能吃上自己种的葡萄蔬菜了,岂不美哉。”池月戴着惟帽,正低头播种,只能看见一只黑乎乎的长靴,以为是哪位胆大的内侍闯了进来。
“可是这宫中美酒佳肴甚多,池月菇凉又是一品女官,应该是不缺吃穿的,为何还想着自己动手播种啊?”昱燊变了个强调问,这让不抬头的池月,根本没有发觉他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
“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何意?”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我惹恼了皇上,关我几天禁闭,还不给吃的,怎么办,种上这些,就不用怕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吧。”池月背对着昱燊说得头头是道。
“菇凉所言,好有道理。”
听了这句赞同的话,池月提着水桶,转身想要继续寒暄,没想到,是一个极其熟悉的脸庞,此刻正弯下腰,抚弄着架上的葡萄藤。
“果然是同道~~·~~中人。”看来人是昱燊,池月放下水桶,上前,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池月刚刚一时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还望陛下责罚。”想起自己那句伴君如伴虎,一时,池月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你不过是说了这皇宫中所有人的心里话罢了,为何要责罚。”昱燊许久没有看见这春耕秋收的场面了,起先的烦闷,也都消失不见了。
“啊。”池月错愕的抬头看着正要弯下腰扶自己的人。
“若是非要责罚的话,那就待到丰收时,请我到院中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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