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正月就快过去,陆咏絮在园中待得久了,便又想出门。况且武林大会的时日将近,不知泰山派为了脱罪,会不会又使什么阴谋诡计,便欲往泰山派探查一番。

陆咏樟听她说了自己的打算,断然拒绝道:“不可!泰山派狼子野心,此举太过冒险,你不能去。”

陆咏絮道:“兄长,我自从昆仑山下来,武功便已大成。闯个泰山派,根本不算什么。想当年姑母闯少林、注经书之时,也不过我这般年纪。”

陆咏樟道:“姑母天纵英才,琅园百年也不过出了她一人,远非我等可比。更何况天外有天,即使是姑母那般天赋,最后也……”说到此处,立时停住。

陆雯去世时,陆咏絮尚且年幼懵懂。此时听兄长说来,好像其中颇有隐情,便追问道:“最后如何?姑母当年为何年纪轻轻便油尽灯枯?”

陆咏樟道:“没什么,天命无常罢了。总之,你不许去。”

陆咏絮急道:“兄长不可能一生都将我护在身后。我也想为兄长分忧,和兄长一同撑起陆家。我虽是女子,但我不愿做娇养深闺的水仙,我要像那红梅一样,凌霜斗雪,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陆咏樟沉默不语,紫鸢却开口道:“咏樟,不妨让她显露一手,若她当真武功大成,便去闯一闯也可,再不济还有林公子可以托付。她有这般担当和心气,是好事,你把她拘在园中,反而耽误了她。”

陆咏樟沉吟半晌,道:“我虽半生未有奇遇,但自幼学武勤勉,从不懈怠,到了这个年岁,若非一派掌门或是长老亲至,轻易也拿不下我。这样吧,你若是能将我打败,再去泰山派不迟。否则,别想迈出琅园大门一步。”

陆咏絮笑道:“好。那咱们比什么?”

陆咏樟道:“陆家功夫长于招式精妙,我倒是不担心你的剑招掌法。可你自幼怠惰,内力不足一直是你的弱点。我们今日不比其他,单比内力,你若是真能胜了我,我便放你出门。”

陆咏絮奇道:“内力原本蕴于招式之中,单比内力,怎么比?”

陆咏樟唤下人打了满满两缸水置于院中,道:“将内力注于缸中,时间一长,水就会沸腾。咱们一人一缸水,谁缸里的水先沸腾,便是谁赢了。你若赢了我,我便同意你去泰山派。”

陆咏絮深感此法新奇有趣,便跃跃欲试道:“好,那便请嫂子做个见证,咱们开始吧。”当下二人各以双掌按住水缸,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缸中。

当日陆咏絮在玉虚宫中修习了昆仑玉虚功,又接受了林幼安引渡的内力,体内便有七分真气,一分“冰雪”,还有两分“江流”。这两分“江流”原本一直在心脉中流转,以防“冰雪”反噬。但这些时日以来,陆咏絮的身体渐渐习惯了“冰雪”般的内力,她便慢慢把护住心脉的“江流”引出一分,也练成“冰雪”,如今体内已是七分真气,两分“冰雪”,只留了一分“江流”护住心脉。

此时陆咏絮将内力持续送入缸中,一炷香的工夫过去,缸水却只是稍稍温热。转头一瞧陆咏樟的缸中,已经有小小的气泡泛起,再过不久便可沸腾。

陆咏絮心中焦急,脑海中思绪翻涌,忽地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以内力煮沸缸水,全靠真气之功。而陆咏絮此时的内力中仅有七分真气,更有两分寒凉的“冰雪”。以此法比拼内力,自然难以取胜。

陆咏絮想明白这一点,已知取胜无望,倒不如另辟蹊径,或可向兄长证明自己的功夫。她灵机一动,便将内力中的七分真气全部收回,只将两分“冰雪”注入缸中。那好不容易变成温热的缸水迅速降温,渐渐地竟然开始有冰块浮现。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陆咏樟的缸中“咕嘟咕嘟”冒出了许多的气泡,又蒸腾起大量的水汽,缸水已然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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