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月光显得愈发朦胧。不时地还有微风拂起,长歌一个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不禁唉声叹气。

也只有夜半三更才能偷偷喘口气,不再伪装自己。

嬷嬷之前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这世道险恶,不小心就会踏入万丈深渊,自己还能安稳多久呢。

长歌看着四周寂静无比,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廖风轩?

这什么地方,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四处走走,走到哪里去了。

正打算原路返回就瞧见权瑾从角落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那一身红袍玄衣。

“半夜三更不睡觉,怎地跑这来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长歌微微抬起下亥:“九皇子也不是半夜没睡,跑这来了。”

权瑾轻笑:“这里是我的府上。”

她不禁错愕,想开口反驳什么,微微张开了嘴,最终还是轻合上。

就又听见他继续说道:“莫姑娘,你可真有意思,一个姑娘家的这大晚上还是别出来为妙。小心碰上什么危险。”

“小女子多谢殿下的关心,不过就目前来看,危险倒是有一个,就在我眼前。”

他听懂了她的话,这小丫头说的恐怕是自己:“我要是危险,你现在就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了。”

“怎么,还要我谢谢殿下您的手下留情?”长歌冷笑。

“莫姑娘,不知道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至极,你现在的语气我可是听出来了大大的不满,不怕我说你不把皇子放在眼里,嗯?”权瑾脸色冷了几分。

她微微变了脸色又恢复冷淡:“小女子不敢,只是毕竟救了殿下一命,我想~您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莫长歌,收起你的小聪明来。”

她看着他进了廖风轩,神情复杂,抿了抿嘴,这九皇子还真是不解人情。

一个月后,莫长歌正在自己的偏院里浇着花,就看见清欢寻来了此处,和她说皇上要给皇太后办寿宴,三皇子向皇上推荐了自己,叫人接自己入宫去准备表演。

嬷嬷也转告她要识大局,不要得罪皇家。

本来她是挺讨厌入宫的,这样被上赶着入宫更是不乐意。只是皇家确实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她无奈的一笑,晚上寿宴就要开始,现在才来通知自己,这是真看得起她啊。

起身换了件衣服,就跟随清欢去了青音楼。

此时大厅里宫内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嬷嬷见她不急不慢的缓缓走来,连忙拉了一把:“长歌,这是高公公。”

她点了点头随后跟随高公公进了宫,下了轿子,一旁的婢女伸手搀扶她,还不忘提醒皇宫不比外面,姑娘说话可要小心。

她细细打量着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其实沉闷压抑,长期生活在这里恐怕精神会恍惚,这也要注意那也要注意,繁琐的礼仪长歌实在吃不消,还好她与这一切都毫无瓜葛。

夜晚来临,华灯初上,不少达观贵臣,皇亲国戚陆陆续续进来。距离表演的时间还早,长歌就在长廊半倚着,看着湖里的小鱼儿游来游去。

不经意的一瞥,她的目光在落在不远处背对着她的男子身上。

这个男人有一头长及腰间的墨发,发丝如黑色锦缎般在后背恣意铺染,北风吹来,墨发张狂飞扬,加上衣诀飘飘的红袍,给人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压迫感。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光而立,红袍、墨发,犹如一幅色彩绚烂的画卷。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她饶有兴趣的瞅着,突然怔住,收起了嘴角的微笑。

飞扬的眉角,无风自动的墨发,微扬的唇线,说不出的极致魅惑,道不尽的隽秀飘逸。

可惜生得如此美人,却不尽人情。

“莫姑娘?”

“九皇子,真不巧。”她皮笑肉不笑。

权瑾抬眸轻笑:“莫姑娘是被邀请来的?这种场合不应该啊。”

长歌没好气的回道:“关你什么事。”管他皇子不皇子,反正自己也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

不等他回话,她就转身离开,回到大厅站在一旁,高公公提醒她一会儿别出差错,她轻轻点了点头。

继而打量着周围的人,那最高处坐着的就是皇上与太后,再往下是当朝太子与十皇子,姗姗来迟的九皇子刚刚落座,与旁边的三皇子侃侃而谈。

剩下的长歌也不太清楚,不能分清具体是哪位皇子。

还在思索着,高公公就出声提醒她该上场了。

长歌漫步走到台中间,瞬间台下的人倒吸凉气,这不是青音楼的头牌吗?

长歌不卑不亢抬起头,看向皇太后:“臣女恭祝太后万福无疆,特此献曲一曲。”

语毕,盘腿坐落在席上,抚手轻轻拨了下琴弦,继而行云流水般铺开来。

一曲终了,慢慢起身。

太后:“好好好,实在是好。”

不知底下是谁说了句听闻长歌姑娘舞技也了得,不妨让在座的一饱眼福。

万庆帝:“哦?是吗~”

她低颔,然后嘴角一扯,又抬头:“如果太后想看,长歌愿意献丑。”

太后佛手同意。

上座的权瑾就看见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长发黑亮,伸手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

继而墨瞳淡淡潋滟氤氲,抚了抚腕间玉镯,如樱薄唇勾起一抹娆柔笑意,三月熏风拂水袖,一江烟水照花颜。

缓缓舞动起来,不知哪里传来了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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