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乾嘉做到锦墩上喘气,让家奴给他揉着后背,时而龇牙咧嘴,骂上几句,都是怪家奴用力太重。

好一会儿,宇文乾嘉才渐渐平息,重新戴上紫金冠,对赵开道:“这一局是小爷输了,不过不是我技不如人,是你走了狗屎运,哼!”

赵开摇摇头,肃容道:“应是和局罢,正平公不知是不是绊到小弟的脚,也不至于自己摔倒哩,我不也是随后就摔了么?还是平局,正平公可以另行出题,再行比过。”

宇文乾基狞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赵开,我们再行比过!”

宇文乾基站起来,道:“算你小子识相!不比了,就以平局论,嘿嘿。今日小爷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等着,我还会再来!”

赵开作个揖,苦笑道:“多谢正平公!如今我这处实在荒凉,待年底我田庄新建完成后,定投拜帖延请各位小公爷光临寒舍。届时皇田的行宫应该也建的差不多了,我等也好常去拜见皇帝陛下。”

宇文乾嘉哼了一声,道:“小爷想来就来,何须守你规矩!看小爷心情罢!赵开,你总不能次次都叫小爷空手而回吧?”

赵开笑道:“正平公误会了哩。这写给红姑的诗没有,不过正好昨夜小弟为寒舍写了陋室铭,正要献给正平公赏析,不知可否?”

“哦?你为何不早说,非要惹恼小爷?”宇文乾嘉又有些着恼,“什么陋室铭,快拿来给小爷瞧瞧?”

赵开转首对谢嫣然点点头,她便跑进院子里去了,不一会儿捧着一张书帖过来。

赵开接过,递给宇文乾嘉,笑道:“好叫正平公知晓,这个陋室铭,不过是小弟的自况自话,恐怕拿去给红姑做唱词有失妥当,便没敢说。只是小弟与正平公算是不打不相识,怎能还不懂事,赶紧拿出来请你指正哩!”

宇文乾嘉展开书帖,是一手颇为漂亮的正楷,倒瞧的清楚,只见写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大周的官制,都是上马为将,下马为臣,并无明显的文臣武将之分。尤其是掌握军政的勋贵,大都文化素养极高,哪怕宇文乾嘉这种纨绔,也是自小便逼着读了不少书的。

他喃喃念了两遍,叫了声好,斜睨着赵开哂笑道:“你是想当隐士,还想做大儒?小小年纪,是不是暮气太重了?”

赵开叹道:“正平公一语中的,端是了得。如正平公不嫌弃,便以此文赠你,如何?”

宇文乾嘉仔细合上书帖,放入怀中,笑道:“赵开,你是想我拿着这陋室铭给阿耶看吧?你记住,要不是看在琬儿的面上,小爷绝不轻易饶了你。”

赵开脸一红,讷讷地道:“小弟差点忘了,诸位小公爷是我的舅兄弟哩,失礼失礼!”

宇文乾嘉笑骂道:“屁,只要琬儿还未过门,少跟小爷攀亲带故的。对了,今日小爷高兴,便不再阻着杨三郎了,哈哈。走!”

这帮纨绔倒也干脆,骑上家奴牵来的骏马,招呼都懒得打,跨马绝尘而去。

侯伏万寿待宇文乾基打马过后,朝着赵旭扬了扬鞭子,领着绣衣使和众护卫,也一溜烟地去了。

赵开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杨瓒没有消息,还是受到了宇文乾嘉的威胁所致,那就算是个好消息了。

赵开转过头来,正要夸赞赵旭几句,忽然看着厨房那边,惊讶地张大了嘴。

只见强练、赵剑等人领着一众旧属,从厨房后的竹林里现出身来,手里都拎着一把杨木弓,一脸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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