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妃猛地停下摩挲着南尧王手背的手,整个人就像触电了一般将手抽回。

“怎么了?”南尧王觉察到她的异样,南尧王关切地问到。

以前南尧王来找沁妃,行事向来利落干脆,也不会像今日一般说这些肉麻的话,看来南尧王是认真了。

“没怎么。”沁妃从南尧王怀里起身,背对着他,交搭在胸前的手似乎要将手帕绞碎。

沁妃一直容易害羞,姑娘家半推半就也不是什么怪事,南尧王的手探入沁妃衣物,她惊得一缩手抱住他的胳膊:“陛下!”

“怎么还那么容易害羞。”南尧王一边说着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沁妃碍事的那双手背到她身后。

沁妃的身后就是枕头,往里一摸便摸到一把匕首,她早知道总有一天这把匕首是会派上用场的!

南尧王就像梦呓一样喃喃念着:“沁儿,为我生个孩子吧!”

生个孩子,他一定好好调教,绝不让孩子像南尧芃一样凄苦长大,也绝不会把孩子调教地像太子一样荒唐昏庸!沁儿的孩子一定是他后半生的期望!

生吧,生个孩子就让这个孩子做太子,让他享尽世间一切荣华。

欲火难浇,执念难平。

“啊!”伴随着南尧王沉重呼疼声的还有匕首从骨肉之中抽离的血渍溅洒之声。

沁妃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她惊恐地睁着眼睛瞪着南尧王,眼中是无尽的恐惧,还稍带着一丝愧疚。

毕竟,南尧王是真心待她。

南尧王强忍着疼痛,一把抓住沁妃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为什么?沁儿这是在做什么?”

沁妃只是流着泪怔怔望着他,绯红的脸颊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她艰难咽下一口口水,唇齿干燥难耐,喉咙也像是干得要冒烟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哐当”一声,沁妃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因南尧王力度的加大而失去力量,终于握不住了。

匕首落地的声音就像梦中的铃声惊醒梦中人,沁妃如梦初醒一般:“陛下!臣妾有罪!”

“为什么?你就那么厌恶孤王?”

“……”

“你说啊!”南尧王起身,按着流血汩汩的手臂,脸上的肉都疼得皱到了一起。

“你可知行刺天子是何罪过!谅你有一把个脑袋也不够砍!”在这宫中还没有哪个妃嫔这样待她,若是旁人做出这样的事,怕是早已被拖出去喂狗了,但他此番还能在此与沁妃多费口舌,可见他对沁妃的情谊确实不同于旁人!

一个不求荣华、不求富贵的女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只愿意相信,是他今日的举动吓到她了。

见沁妃缩在床角一语不发,只顾着流泪,他的心竟然软了下来,他循着她的所在之处,掀开帷帐爬了进去,手臂还在流血,血滴在锦被之上,画出如龙似凤的花纹。

他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语气温和地说道:“别哭了!是因为不喜欢这样吗?要是因为不喜欢,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就算贵为九五之尊,这个男人还是一样委着身子在她面前万般讨好。

有一瞬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多,可是,自古多情总是让人痴,她只是茫茫沧海之中一片蜉蝣,又怎么逃得过!

她将南尧王一把抱住,略带哭腔说到:“原谅我!”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是不小心伤到自己,我会心疼的!”受伤的那只胳膊还在微微颤抖,可他还是伸出手将她稳稳抱住。

这是别人说的温柔乡吗?可为什么沁妃觉得这像一潭搅不开死水,沉沉将她淹没,在这里多待一刻,痛苦就多了一分。

沁妃深吸一口气,又将南尧王抱得紧了一些,心中思及却是:南尧芃,你我之间不该只是这般无缘!

得知霍文晋被流放边塞,师乐思量着生活总该回到正轨了,流放边塞路途遥远不说,能不能撑到那儿还是未知数,霍文晋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虽然没有亲手送他赴黄泉,但这样的结果也足够了。

至于南尧芃,与他两不相欠,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师乐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回忆着进宫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往事就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脑海,她发现她似乎将仇恨放下了,而充斥着她回忆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师乐没有将打算离开的决定告诉任何人,毕竟人生一世,谁不是匆匆过客,去别人生命里走了一遭就够了,也别想着留下什么记忆了!

师乐将收拾好的包裹放在柜子里锁好,打算夜里趁大家都睡熟了就离开,不拖泥带水向来是师乐的作风!

那日和南尧芃吵了一架,他应该还没消气吧!师乐心里暗自忖度着。

可是明明是他做得不对,他还有生气的道理了,想着想着又想到南尧芃身上去了,师乐直拍自己的脑袋,暗暗骂道:想他干什么!向他那样的人,和霍文晋就是一种货色!

正当师乐在脑中愤愤不平之时,盼盼自外间匆匆跑来:“师乐,又有你的信!”

信?怎么又有她的信?难道是阿桦知道事情已经办完,准备邀她去浮玉山住下!

师乐对着盼盼笑笑,兴冲冲打开信封。

盼盼不识字,可她看师乐的脸色由高兴转到震惊再到平静,最后嘴里还暗暗骂了一句:骗子!就知道这信的内容一定不简单。

“写的什么啊?”盼盼好奇问到。

师乐看了那信,旋即将信捏作一团扔到地上:“这算什么啊!耍我吗!”

盼盼见师乐没打算告诉她,想到这是人家的私信,也不好再多问,便撇了撇嘴出门去了。

师乐转头看向方才放包裹的柜子,将刚才放进去的包裹拿出来,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了:“小爷我还真不走了!”

“南尧芃!”师乐一路疾跑至后院,一边跑还一边叫,蒋嬷嬷见她那副要惹祸的样子,心里都揪紧了。

今早下了早朝之后,南尧芃便心情甚好,一直待在东华亭练字,师乐见过几次他写的字,但她从不练字,对书法之道一窍不通,便觉得没什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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