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此刻正咬牙切齿看着莫奇,心中百般委屈无处诉说,只是心道要是二皇子在这里,才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莫奇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由着手下在寝殿之内翻箱倒柜,四处翻找。
“将军!”一侍卫匆匆忙忙跑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找到了!”
“给我!”青儿见那侍卫手中拿着的是她平日里最珍爱的匣子,气得不行,“干嘛拿我的匣子!”
莫奇接过侍卫手中匣子,打量了一番,是个镶金丝琉璃楠木匣,小巧精致、甚是好看,怪不得青儿那么宝贝!
他打开匣子,果然见匣子里规规整整放着一张折叠了几次的信纸。
莫奇并没有立刻将那张纸拿出来,只是对着青儿说到:“这是你的?”
“当然!”青儿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抢莫奇手里的匣子,可莫奇怎么会让她得逞。
“这是二皇子在大婚当日送我的信物,你们凭什么拿,要是被二皇子知道了,有你们好看的!”青儿依旧愤愤说着,丝毫没有觉察出不对劲。
莫奇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原来是二皇子的东西,那可就错不了了,卑职可没有拿错啊!”
什么意思?青儿云里雾里的!
“你在说什么?”
莫奇将匣子交给身后手下,对着青儿拱手施礼道:“还要多谢夫人的直言不讳,我等才能这么容易就搜查到证物,这番便要去交差了,还望夫人留步,不要送了!”说完便带着人转身离开。
什么?
原来莫奇是在设计套她的话,她信誓旦旦说这匣子是南尧芃亲手送给她的,而且被她视若珍宝,那这匣子里的东西不就摆明了是南尧芃的吗!
“你等等!”青儿在后面踉跄跑着,想要追上莫奇抢回匣子,可被他身后层层侍卫拦住,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一不留神摔在了地上,蒋嬷嬷拦也拦不住,整个旻月宫就只听见青儿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了!
今日朝堂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莫奇把信件呈上来时,南尧芃的脸上是如死灰般的沉寂,眼眸就像一口深井。
他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着:“父王,不是儿臣……儿臣没有!”
巴公公将信件呈给南尧王,他并没有接,只是怒视着堂下跪着的南尧芃。
信上的内容他不忍再去看,他不忍再看到南尧芃输的那么惨!
南尧王只说到:“南尧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南尧芃起身走到南尧王面前,这一次他不想再跪着了:“父王,我有时候经常在想,您为何要生下我……”
南尧王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住想要冲下去打死南尧芃的冲动!为何会生下他?南尧王多希望这世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南尧芃这个人!
他好恨啊!也好怕啊!当年那一切南尧芃都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个孩子啊,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能看见什么?
不!他能看见,他那双眼睛自出生那刻起就一直盯着他,从来没有想要放过他!南尧芃让他感到窒息、感到害怕、感到无力!
其实南尧芃什么都知道的对吧,在他出生那一天他什么都看到了,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屈服于天子之威,所以南尧芃什么都不敢说,所以、所以,他一定要压制住南尧芃,他生怕哪天稍微放松了警惕,南尧芃就将一切抖了出来!
他害怕极了,南尧芃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念儿,和念儿一样倔强、和念儿一样刚直!为什么念儿连死也不肯放过他!
他们是母子,心有灵犀,当他在他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不知道说过多少悄悄话了,所以当他母亲死去,他降生于世的时候,他的那双眼睛就一直在寻找南尧王,别人都说那是孩子在找爸爸,只有南尧王知道,那是索命的地狱阎罗王在找猎物!
“南尧芃,你扪心自问,我哪点对不起你!”良久南尧王有气无力说出了这句话。
“呵!”南尧芃双眼噙满了泪水,往事齐齐涌上心头,怔怔望着南尧王,“父王是天,蔽照万物,怎会对不起我!”
“你知道就好!”南尧王声音突然加大,如震天惊雷,“你记住,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是。”南尧芃单膝跪地,周身充满了无力感,头发散乱,语气淡然,“儿臣自知有愧,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
他转身面向太子,眼神冰冷如剑,要将这个人活活穿透:“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不然容易受到反噬!”
太子只当这是将死之人的风言风语,将脸偏向一边,只当没有看见这人一样。
“报!”殿外侍卫匆匆赶来,“末将等人已在南尧城外将覃牧父母救出!”
太子嘴角不禁扬起,想起那日师乐在东宫与他作对的场景,他不免感叹:没有人斗得过他,现在还搭上了这个小妮子,不知道南尧芃后不后悔当初的打算!
覃牧父母和师乐被侍卫押着带了上来,“跪下!”身后侍卫在师乐膝盖上狠狠一踢,将她按在堂前,向南尧王磕头。
“你放开我!”师乐挣脱那人的束缚,跪在堂上,看着身旁一语不发的南尧芃,心里千种疑惑涌上心头!
可南尧芃并没有对她急切的眼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兀自跪着!
覃牧父母也乖乖上前,跪在师乐身边,看着他们的儿子此时正匍匐在堂上长跪不起,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心酸!
覃氏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可奈何天子在前,不可失态,便硬生生将眼泪咽了回去。
大局已定,南尧王看着堂下两老,心中已经没有了再审下去的念头,反正南尧芃的滔天大罪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想到此处,南尧王竟然有些伤心,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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