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的眼眶痛过我的伤口,大概是许多东西将泪腺堵死,所以一滴眼泪也没能挤出来,“我说了过一会就好,我会有办法让我们都活下去!老子上次好不容易拿自己把你的命换回来,是让你这么闹的吗!”
锋利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喉咙,让他现在已经不能再回答我的嘶吼。他用生命的最后一刻,伸出来颤抖的右手,轻轻的碰了下我的鼻子,而后又颤抖着,冲我的身后晃了几下。那时他看我的眼神是第一次那么温柔,但下一秒,温柔的眼波坠下,他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那双澄澈的眸子。
我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不忍心看他无力地跌落在我面前。他的耳朵,他的尾巴,还有他脸上的毛慢慢的消失了,变回到他原本的模样。只是那张脸上早已全无血色,眉目间还沾染着我滴下的血泪。
“灵渠…”
身后,似乎是风吹动了什么,传来几声轻微的响动。然而此刻的我还沉浸在浓重的悲伤之中,并没有察觉。
那声音愈来愈近,我依旧没能听到。但我的后背却忽然传来一阵恶寒,身上的寒毛全部立了起来。
这时我才想到灵渠死之前的提示,迅速转过头去——
身后的姑娘是我多么熟悉的人,短发被夜风扬起,遮住了她迷离的双眼。似是在看向我,又像是看向远方。很快我便发现,她的手上沾着浓稠的鲜血,一滴一滴,从摩天轮那里蔓延过来。
“陈粟心…你做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但摩天轮旁边南阿的尸体说明了一切。她最终还是没能爬上摩天轮的吊箱,就已经被刺死在去往那里的路上。
“是你…”
恐惧感使我渐渐后退,大脑却在飞速的转动。她没有被杀死,但她也并不是动物的形态,那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你又输了。”她冰冷的说出这句话,像是判官扔下的令箭,直戳在我的心上。
此时我伤口的鲜血已经流淌到了地上,在我和灵渠尸体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就如同画地为牢一般。我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逝,我的腰无力的弯了下去,但双手仍旧紧紧地将灵渠搂在怀里。
一道寒光忽然划过我的脑海,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是还是处理柯华蒽案子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我身后闪过。我追了出去,但到阳台上却没了踪影。一回头,陈粟心便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她说给我一团火的时候,陈粟心不在我身边;她俯身到裘夕身上的时候,陈粟心不在我身边;在精神病院,所有精神病同时发疯,灵渠上来救我,而陈粟心依旧不知所踪。
而她所谓的‘乌鸦嘴’,说不定就是她的能力之一。而警局中的她,也不过是一个伪装。
现在,她双手沾满了南阿的鲜血,正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我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承受不住血液的流逝,便飞快的下定了决心,暗中攥紧了灵渠的匕首。
“知安,我在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来…”
她自言自语说着什么,一步步的像我挪过来。
“原来你才是那个怪物!”
而我大喝一声,看准时机,用全身的力气扑出,将那把匕首刺入到她的左胸上。
那一瞬间,她睁大了眼睛,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张了几次嘴,就像金鱼一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杀我?”她问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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