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盯着铜镜里那张雍容华贵,保养得当的脸,伸手抚上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苏家筹谋了这么久了大事不叫一个半大的小崽子毁了,林嬷嬷,你叫那边的人盯紧了。”
“是。”
身后梳头的宫女听得瑟瑟发抖,两边拆发饰的宫女就像聋子一样,听到那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无动于衷。
梳头宫女手一抖,发丝缠住象牙梳,不小心把太后给梳痛了。
太后立刻皱起眉,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宫女吓得松开手,象牙梳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宫女跪在太后身后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笨手笨脚的,梳个头都不会,拉下去。”
太后的话不带一丝情感,话音刚落就有人捂住宫女的嘴拖着往外走。
宫女涕泪横流拼命摇头想求太后饶她一命,而一边的林嬷嬷随便指了一个宫女补上她原来梳头的位置,新补上的宫女拿了把新梳子,替太后梳头。
全程太后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宫女的下场,宫女被拖到门外,心如死灰,一双眼都暗淡了。
而太后寝宫里的人看着这一幕都目不斜视,都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
太后宫里死一两个微不足道的宫女,见怪不怪了。
夜深人静,偶尔一阵风刮过窗棂发出渗人的“呜呜”声。
皇帝躺在龙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翻个身仰面躺着,瞪大了眼盯着黑暗中的床顶。
去了一趟先皇的寝宫,回来后就想起了先皇在时的一幕幕。
萧夜阑的生母不过是个美人,等生下他后也才就升到昭仪,他母族势力也不大,也不过就是个六品小官。
先皇子嗣多,光是公主就有五六个,不过萧夜阑幼时倒没有收到太多轻贱,先皇在他母妃生下他后时常会来昭仪的宫里坐坐,他小时候也是被父皇抱过的。
之后大了点就跟着皇兄一起上学,父皇得空了偶尔会指点他一二。
再后来,就是那场宫变,所有的兄弟都死在了宫变里,只留下他这个无心皇位的皇子,父皇也因此大受打击,甚至生了“急病”驾崩了。
先帝哪里是生急病,分明是被人投了毒,萧夜阑心里清楚是谁做的,可他苦于没有证据。
萧夜阑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挡住眼睛,先皇生前未曾亏待过他们母子两个,反倒是太后处处打压他母妃这个小小的昭仪。
还将他母妃远远的打发到了寺庙里,美其名曰为南启祈福。
想着想着,萧夜阑两行清泪落下,洇湿了明黄的龙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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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离开了皇宫的明鸾见周围没人了,终于能问云斯慎刚才的异样。
“你刚才是怎么了?”
云斯慎转头朝明鸾笑,装傻:“什么怎么了?”
“你别框我,你刚才听到梦幽草后有那么瞬的气息不对,我感觉到了。”
云斯慎顿在原地,明鸾见他停下她也停住脚步,就那么看着云斯慎。
良久,明鸾听到云斯慎一声长长的叹息:“算了,瞒不过你,我告诉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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