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熙年和陈书由在一处瀑布旁并肩而坐,泉水冲击下来,冲击出清凉的水气。

桂熙年挽起陈书由的手臂,说道:“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来这里,你和说以前这瀑布里有仙鹤,可是我现在都没看到。”

陈书由想起十几岁的桂熙年,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说道:“这是爷爷告诉我的,我也在等仙鹤出现。”

桂熙年问道:“那你是想等仙鹤出现多一些,还是想等我出现多一些?”

陈书由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仙鹤吧,毕竟我从小等到大,等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没见着。”

桂熙年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仙鹤比我重要?”

陈书由点点头,说道:“从天后山的角度,当然是仙鹤比任何人都重要。凤凰山的火凤凰复活了,不知不觉,凤凰山都要变成第一剑术大家了。”

桂熙年说道:“你的这个小徒弟,能让凤凰复活,那能不能让仙鹤也复活?”

陈书由道:“她呀,还是少折腾些吧。你当年,比她折腾多了,所以我看到她就想起你。”

正说着,陈书由挽起袖子,他的手肘上有一块烫伤的疤痕,桂熙年看着这块疤痕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年也是傻,我只是做个汤婆子,你竟然以为我想放火。”

陈书由说道:“你那屋都在冒烟,还说是什么改良版的汤婆子,我还想着是不是比剑时我没让你,你一气之下要烧了我们天后山。”

桂熙年笑道:“你不会问啊,嘴巴长来做什么的,我放在旁边的烟花杆你说拿就拿。”

陈书由想起当年的事,争辩道:“有谁会用烟花杆做汤婆子,你还拿烟花杆子做烧火棍,要不是我,你这脸现在都是疤。”

桂熙年笑嘻嘻抚摸着他的伤疤,说道:“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小伤,正常。”

陈书由微怒,收起手臂,说道:“什么叫小伤,你知道多痛吗,我当天晚上痛得睡不好,后面几天也没睡好,衣服都不敢穿,还有......”

桂熙年蜻蜓点水般在陈书由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好啦,这不是受一次伤,就换一个娘子了吗?我都以身相许了,你说伤得值不值得?”

陈书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悄悄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才说道:“当然值得,但是也太危险,你要是伤到了眼睛,就看不到了。还有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要是被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桂熙年看着陈书由已不复当年白嫩的面容,轻声说道:“书由,我被毕云涯控制后就失去了意识,那年我23岁,对于我来说,我们才成亲八年,儿子才七岁,晚饭过后,我们一家人经常牵着手一起散步。现在,也只不过是你突然变老了些,惜之也突然长这么大了。”

陈书由低垂着脸,说道:“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去找你。”

桂熙年将头靠在陈书由肩膀上,挽起他的手十指连心的把玩了起来,说道:“那你现在再说说,是我重要还是仙鹤重要?”

陈书由说道:“你重要。”

桂熙年轻轻笑了起来,她感受着陈书由掌心的厚实和温暖,陈书由也感受着她手掌的纤细有力,以及——厚厚的茧子。

桂熙年问道:“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惜之和毕珣?”

陈书由说道:“大概是因为她为了保护惜之经历过妖兽毒液的烫伤,我知道这种痛有多痛。两个人要是喜欢,能够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桂熙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赶缓缓出天后山?”

陈书由反问道:“你是想我责罚她再赶她出天后山吗?”

桂熙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你知道我回来后,收到多少封请求我惩治缓缓的匿名信吗?”

陈书由情绪开始紧张了起来,桂熙年用力握住他的手,说道:“别紧张,也别生气。缓缓的确几乎把门规都犯了个遍,你也护短护得太明显。但是呢,我很高兴,你做得很对。妖怪也罢,邪术也罢,是非自在人心。”

陈书由认真的看着桂熙年,一个他认为已经去世多年的亲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最后,他也在桂熙年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桂熙年用大拇指搓了搓自己手掌上的茧子,说道:“书由,有件事,我必须得做。”

陈书由道:“嗯?什么事?”

桂熙年说道:“我犯下的错,不应该让缓缓替我承担。”

桂熙年掌心的老茧,是常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茧。

陈书由点了点头,紧紧的握住了桂熙年的手,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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