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魏宁的行径感到最为恼怒的当非何羡君莫属了。

何羡君对魏宁的了解,要远远胜过何子成。他知道,身为修士的魏宁对于“孝”这一类的世俗金科玉律,是没有他们那般看重的,所以他要很清楚,魏宁“杀父杀母之仇未报,无以为家”的措辞,不过是魏宁的借口而已。何子成尚未离开香山城时,何羡君尚且畏惧于何子成的威严与决定,因而并没有去找魏宁理论,等何子成一经离开,他当即就找上了魏宁。

但是魏宁知道自己因为之前的失信、后来害得何叶流产,早已经将何羡君给得罪了,眼下他“寄人篱下”,就不好再与这个怒气当头的主人家争辩。于是他像个不要脸的无赖,任凭何羡君讲道理还是指着他辱骂、愤怒,都仿佛与己无关,也不为所动。

何羡君因为魏宁的态度,更是恼怒,闹到几乎要动手的境地,只是他最后才想起魏宁是名修士,论拳脚功夫,他是斗不过魏宁的,这才愤愤离去。

第一次没有取得成效,甚至可以说是完败的何羡君干脆撸起袖子来,打算和魏宁对着干到底了。他像是个尖酸刻薄的小妇人,平日里不管有意无意遇到魏宁,总是要刁钻挖苦一番遇到什么事情,还不忘了先为难。

总之,按照何羡君的想法,只要魏宁一日不娶何叶,他就一日不会善罢干休。

这种情况随着何叶的出面才得到消停。

何叶知道,何羡君这种无赖的行径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好。但魏宁除了不与她成婚之外,对她的好也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明白事理的她并不希望两个对自己好的人,因为各自的方式不一样就发生这种愈演愈烈的争执,不然总有一天他们二人会没法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见到姊姊的胳膊肘都往魏宁拐了,何羡君的脾气终于还是消耗个干净,怏怏不快地离开了伤心地。

魏宁看着为他开脱的何叶,勾起了一模微笑:“委屈你了。”

何叶笑了笑,道:“又有什么呢?虽然没有那个名分,可你能给我的,都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在给了。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的。”

魏宁心想:“可你最看重那个名份,我却没能给你啊……”

却听何叶又突然问道:“你快要走了吧?”

她知道魏宁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仇恨,所以能猜测出魏宁的大概行事方向,也猜测,魏宁的“一意孤行”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宁不由得怔住了。

他在香山城这个温柔乡里,确实是可以暂时放下那些压在背上的仇恨,同样能够得到在外面为仇恨奔波时得不到的欢愉,可他也心知肚明,这种欢愉只是暂时的,因为仇恨一日没有清除,他就只能暂时搁浅,而不是真正的烟消云散。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把这些仇恨重新背负起来的。

那帮乌合之众掀起的围剿桓志蒲的狂澜雷声大雨点小,是平息了下去。可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一点关于桓志蒲的消息都打听不到,魏宁不知道桓志蒲有没有到达白鹿宫、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林忆疏,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高深莫测的梅臣仙给发觉了……

这段时间他还去拜访过何杏一次,希望能够劝服她将魔功交给他,无疑还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魏宁心里终究还是有了前往白鹿宫的意向。

“暂时还没有。”他再一次伸出双臂,轻轻搂住何叶道:“如果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只要我没死……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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