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程冀这一次晦不留情面地将何杏赶走,一是因为何杏父亲辞官已久、人脉逐渐凋零,而程冀如今的位子已然不低,不必再借助何杏父亲残余的稀薄势力了二是何杏并非以处子之身嫁给程冀的事情,他虽然不曾提及,也不曾向任何人透露,却一直都心存芥蒂,认定了何杏并非是个待他忠贞不二的女人。除此之外,何杏瞒着他偷偷修炼了魔功,是“邪魔歪道”,即便是提出休掉何杏,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不会有人为此提出异议,哪怕是何杏的父亲。

所以,最终何杏被程冀赶出了程家,而何杏的父亲也无法接纳一个有辱家门的女儿,只能是对何杏不管不顾而已。

魏宁听完何杏的讲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知道,他与何杏,乃至何叶都不是圣人,在各自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观念也难免会大相径庭。因此,他虽然不能认同何杏的所作所为,包括前一次与他对峙时说的那一串大道理,却也还是能够理解何杏为了三从四德,而抛弃挚爱情感的决绝做法。

“人活一辈子,不全是去活给别人看的。有的时候,也该要自私一些,为自己的情感与思想,稍稍考虑一下。”当然,魏宁更为何杏的如今的处境感到可悲。

何杏却不不魏宁来怜悯:“我不认为我有错,也不为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嫁夫随夫而已。”

“那你如今真的就放下我二师伯了吗?”

何杏一怔:“放下了如何?没放下又如何?我后来既然嫁个了程冀,自当一心一意侍奉程冀,那才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他……始终只能算是一个过客了。”

“但你却还惦记着他。”

何杏的眼神陡然尖锐起来,盯着魏宁:“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二师伯既然没有指导你如何修行,想必在将魔功交给你的时候,也叮嘱过你不能修炼。但是你还是偷偷摸摸地修炼了,因为你还想走他的路,即便是在看不到他的地方,你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靠近他、理解他、感受他在走这条路时所感受到的一些情绪。这是你怀念他的一种方式,也是你还爱着他的一种隐晦表现。”

何杏原本还以为是魏宁想借机讥讽她一番,眼下没有听出那样的意思,便又黯然说道:“我……程冀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算是锦儿也跟他合不来。”

所以在现实中过得不顺心,她才把心思放到了魔功与程如锦的身上,再无其他盼头。

魏宁道:“其实……很多事情都错综复杂,我们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的。就比如你,哪怕认为按照三从四德行事是没有差错的,可三从四德带来的现实,还是在处处与你为难,仿佛它根本就不认可你是它的信徒一样。从你的话里也可以听出来,你不过是没有灵魂地遵从它的行事准则,甚至,你的内心是极其不愿意遵从它的。可见无论我们如何行事,哪怕还刻意地委屈了自己,我们都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那些局外人自以为是地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认为面对事情的时候该这样做、该那样做,指点江山,恍如自己就是圣人,代表着绝对的标准。难道,他们就一件事情都没有做错过吗?还是说,他们就只会扯嘴皮子?当一件事情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只有一次的选择机会,做对了就是做对了,即便是错了,也不会给我们一个补救的机会,就像江流,它不可能再倒回去重选选择一条河道。”

何杏自嘲了一声:“是啊,事到如今,我又还能如何呢?”

“将魔功交给我!”魏宁抓住机会说出了他的第一个目的。

何杏神色一冷,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你跟我套近乎,讲了这么多大道理,就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他留给我魔功?”

“是。”魏宁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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