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医生,刚才你都不帮我。”
她也喝了酒,说话时候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一点也不难闻,甚至带着暧昧的香气。
裴容锦的衬衣扣子一直扣到了下巴,他微微抬头然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跟裴绒绒的距离。
“你自己能应付,何必装可怜。”
她的小手已经攀爬到他的领口,轻轻拨弄着衬衣的扣子,“那不一样,女人喜欢英雄救美,男人难道不喜欢当英雄?”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觉得你是美女?”
那女人又想要戳自己的唇角了,可惜她的手被握住,她改成了摸另一边,“我不是不美女,不是我觉得,我要你觉得。裴医生,那你觉得我是不是?”
她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裴容锦的额头蹦出了青筋,他紧紧攥住女孩子的手,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了,“你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廉耻?”
她疼的眼底已经有了泪意,声音也带着气声,软绵绵的像只小奶猫。
“我好像真不知道,不如裴医生教我?”
“你确定?”
他的眼里黑火灼灼,似乎要把她这狐狸精的人皮给焚烧殆尽。
抽出被握住的手,她圈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如兰,“那去酒店还是你家?”
裴容锦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的脑子不清楚了,竟然把她给带到了家里。
在出租车上,俩个人分坐在后排的两头,都靠着窗,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司机师傅以为是吵架的小情侣,就对裴容锦说:“吵架了?快哄哄吧,这大过年的,不能让女孩子生气。”
裴绒绒的手伸过来,放在他腿上,隔着裤子揉了揉,“哥哥,我错了。”
裴容锦一抬头,看着她的目光竟然闪着绿光。
一进门,俩个人就亲吻在一起。
一件件扒着她的衣服,他记得那次她明明穿的很少,可今天脱起来又那么多。
还剩下最后一件的时候,她按住了他的手,“我去洗澡。”
他放开了她,觉得是应该洗洗,毕竟她
浴室门被推开,他进来。
裴绒绒回头看着他,“不是在卧室等着……呜呜。”
第一次在浴室,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但酒的后劲儿很大,刺激也很大,他脑子里糊成了一团,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开始了第二次。
这一晚,过的刺激又混乱。
裴容锦的梦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就醒了,他躺在沙发上喘粗气。
抹了一把热汗,他气的差点骂粗口,起身去洗手间。
裴绒绒睡觉很轻,给他上厕所的声音给吵醒了。
翻了个身,她站起来,等在洗手间门口。
他一出来,她就拉住了他,
裴容锦给她吓了一大跳,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大晚上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你去床上睡吧,我去睡沙发。”
“不用。”他甩开她,特别暴躁。
看着他的背影,裴绒绒意识的捻着手指,她的手指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竟然是那么烫,就像他们第一次的那个早晨一样。
那天早上醒来,她浑身就跟给卡车压过一样疼,翻了个身,手摸到一个炙热的胸膛,她不由得勾起唇。
终于睡到他了,她的男神。
睁开眼睛,她痴迷的看着他的睡颜。
裴容锦睡着的样子跟他白日的冷漠不一样,英俊中带点孩子气,嘴唇甚至微微翘起,很可爱。
她伸出手,先是摸摸了他浓黑的眉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等手指碰到他的嘴巴时候,却给他的大手握住。
裴绒绒心跳漏了半拍,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说第一句话。
他睁开眼睛,苍白的俊脸带着点宿醉纵欲后的颓废,很不耐烦的说:“你放心,这次申请药物的时候我会写上你们公司,但最终领导批不批我不敢肯定。”
就像从暖被窝里拖出来扔到了冰窟窿里,又像是从云端给扔到了万丈深渊里,裴绒绒都没来得及喊害怕和疼,就死了。
心脏就像给一只利爪抓住,长长的指甲捅到了血肉里,她疼得不敢呼吸。
可也就在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双手绕上裴容锦的脖子,“谢谢裴医生。”
裴容锦本来还要那么一丝后悔,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了,怕伤害到她,现在看来,他真是多想了。
拿开她的手,他坐起来,抓了旁边的睡衣穿上,起身要往洗手间去。
“等等。”她的手环上来,抱住了他的腰。
软软香香的小女人靠过来,裴容锦的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回应,可他却讨厌这样的自己,带着深深的自我厌弃说:“你还有什么事?”
“裴医生,我没有回去打车的钱。”
他从旁边床头柜拿过钱包,把里面的现钞都给了她。
他没点,但那厚厚一打,应该有1000多。
她愉快的接过钱,半跪着亲了他的脸,“谢谢裴医生。”
裴容锦浑身紧绷,“穿上衣服。”
等裴容锦出来的时候,她人都走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钱也带走了。
他捏了捏额头,又躺在了床上。
他没去看门外,那个刚才还一脸风轻云淡的姑娘,正蹲在门口哭的梨花带雨。
想到这个,裴绒绒擦了擦又滚出来的眼泪,自嘲的哼了一声。
什么都是她自找的,又何必去怪别人轻贱她。
那天之后不久,果然裴容锦兑现了他的诺言,用了她公司的一批药,她也获得了不菲的提成。
可她也知道,自己和他大概真的完了。
但是没想到,那天她去医院办事,在后面的小花园里看到了情绪低落的裴容锦。
他双手捧着脸,身上还穿着白大衣,大衣的下摆有血迹。
她本来想要走开,可想了想,还是坐在他身边。
从包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她递给他。
绿色的包装躺在她白嫩的手心里,就像躺着一片叶子,他不由得抬头。
看到人是她,他本来应该失望的,可是那一瞬间,裴容锦觉得他卸下了身上的伪装。
“这是什么?”
“糖呀,你不认识吗?”说着,裴绒绒撕开了包装,塞到他嘴里。
薄荷的清新和糖的甜蜜溢满了口腔,他似乎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裴绒绒说:“这糖是不是味道很怪?”
“还行。”
“看来你是喜欢这味儿。”
他没言语,微微仰起头来。
裴绒绒说:“我去呼吸内科病房的时候听到有人哭,是有位老人去了吧?”
“嗯,手术过程中老人的心脏忽然衰竭,没救过来。”
“是你主刀吗?”
他点头,眼睛有些发红。
裴绒绒侧头去看着从树上飘下的残叶,说:“人总有一死的,就跟这叶子枯了要落地一样。那位老爷爷有90岁了吧,我听说常年受病痛折磨,即便手术成功了,他还有漫长的恢复期,虽然都有复发的可能,这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你是人不是神,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裴容锦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问道,“你知道那位病人?你怎么知道的?”
“你放开,好疼呀。”
裴容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把手给放开。
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那位爷爷用的就是我们公司的新型药物,我当然要追踪记录临床反应。你以为我们卖药的就是卖出去就不管病人的死活了吗?”
他一点都不撒谎,“大多都是这样。”
“切,总有一天你会为误会了我感到后悔的。”
裴容锦却笃定,“不会有那一天。”
裴绒绒不可置否,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没想到,裴容锦也站起来,“你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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