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炔早就想到了,以姜软烟的性子,肯定要去墓地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刻也不想多等。
雨还在哗哗的下着,从一开始的细雨蒙蒙到瓢泼,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不知道是不是大雨的原因,路上的车子很少。
白炔一边开车,一边往路边不停的看,可惜的是,一路沿途到了陵园,也没能看到姜软烟的身影。
铜盆里的纸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盆水,墓碑在雨中立着,不远处倒着一把黑伞,黑伞向外翻着,里面灌满了雨水。
白炔愣怔了好一会,才走过去,捡起雨伞,把雨伞里的水倒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上面的泥土,最后又把雨伞遮在了老太太的墓碑上,为了防止雨伞再次被风吹跑,还特意的找来了几块石头将雨伞的炳固定住,凝视着墓碑上黑白的照片,一种无法言说的铺天盖地的悲伤气息涌了出来,白炔眼睛一红,眼泪直接涌出了眼眶。
和老爷子一样,老太太被一次一次的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没哭,镇定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老太太被判定抢救无效死亡,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也没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白家的丧事,应付着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老太太下葬的时候,他也没哭,看着那些哭的撕心裂肺的,红着眼睛的,还有表面上嚎的大声,其实脸上没有一滴眼泪的,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垂着头走神的,笑的肩膀颤抖的,从头到尾,自己都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可是就在刚才,不,应该说就是现在,白炔突然就忍不住了。
心口好像被挖了一块一样,大风呼呼的吹着,他遍体通寒,离开墓地的时候他浑身颤抖哭的脑仁都是疼的。
白炔没看到,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个小小的浑身湿透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台阶太高了,她的力气也太小了,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只能另辟捷径选了这么一条路。
姜软烟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另辟捷径,让她和白炔擦肩而过。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杂草刮坏了很多口子,姜软烟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手掌心全是伤口,稍稍一攥拳头,鲜红的血就往下流,姜软烟抬起手掌心,看了一眼,双手合在一起,借着雨水拍了拍,小小又倔强的身影,一步一瘸的走到了老太太的墓碑前,也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咕咚一下跪了下去。
照片上的老太太笑的可真好看,其实仔细看,姜软烟也好,白炔也好,眉眼还是很像年轻时的老太太的,只不过,他们的容貌大概是集合了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全部有点而生,太过于亮眼,所以也没听过谁口中说他们是更像老太太还是白老爷子。
姜软烟是笑着的,手慢慢的抚上照片,雨水打在雨伞上,从伞骨上往下落,聚成一条条的水流,再落在地下,溅起一大片的水花。宛如姜软烟再怎么努力遮掩,也已经破碎不堪的心,眼泪刹那间模糊了视线,姜软烟猛的扑到墓碑上,大哭了起来。
“外婆,外婆”
怎么就走了呢?
姜软烟怎么也想不清楚,她的外婆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走了呢?为尊书院eizun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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