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龙卫所有的温情与关切,都隐藏在冷静和清醒之下。
祝东风侧目看着赵幼莼。
一如赵幼莼,纵然忽逢变故,纵然目睹同伴的尸体,也要压下所有难过,冷静的安排一切。
悲伤、痛苦、寻死腻活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面对现实,而后找机会为死去的人报仇,才算不辜负他们以命相托。
行龙卫、暗探、暗卫皆是如此。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味,李大夫正拿着一方白帕子擦手,转身向封海交代着什么。
听见门口的动静,两人忙转过身拜见,赵幼莼一抬手“不必多礼了,封天兄弟怎么样了?”
她知道祝东风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定然是忧心不已的,一时立即开口问道。
“所幸没有伤中要害,”李大夫道“小腹一剑刺了个对穿,失血过多,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具体怎么样,还要等人醒过来才好。”而后转过头对封海道“过一会儿肯定会发热,身边一定要有人看着。”
封海点点头“封海明白。”
李大夫继续道“老夫就先下去开方子了,下面还有人没来得及包扎呢。”
赵幼莼点点头,道“李大夫今日就住在这里吧,封天兄弟这里恐怕还要多多麻烦李大夫。”
李大夫应道“这是自然,那老夫就先下去了。”说罢行了个礼,提着药箱便出了门。
封天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头发披散着,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毫无生气。
祝东风默默地在床头坐了一会儿,而后拉了拉被角,侧着脸对封海交代道“看好他。”
封海默默点头。
祝东风起身,同赵幼莼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跨出门的那一瞬间,祝东风忽然拉住了赵幼莼的手,赵幼莼反手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邱覃在二楼收拾出了一个房间,以供众人商议事情。赵幼莼和祝东风跨进门口的一瞬间,放开了彼此牵着的手。
公事公办,与儿女私情无干,纵然已经在一起,也不能因此把个人的感情掺杂进公务中来。
尽管如此,况原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动作间的猫腻。
他微微皱眉,而后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幼莼,正对上赵幼莼警告的目光。
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郡主情窦初开的也太晚了一点儿。
赵幼莼自动忽略某快要当爹人士的得意,快步走进来坐下,直接道“说说吧,昨晚怎么回事?”
殷无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他虽然伤得不算严重,胳膊和腰间也被砍了几刀,此时脸色也很不好,再加上他一时接受不来齐获的死,脸色都是一片青灰色。他的嗓音干涩而沙哑,道“寅时一刻,我和封天兄弟在四楼讨论那日在地道里发现密室之事,当时是齐获带人在看守地牢,我和封天兄弟忽然见地牢处火光四起,随后便传来刀剑厮杀声,立刻便赶了出去,外面已经杀作一团,大概三十个黑衣人已经架着冯桓往外开始逃,那些人功夫不弱,切都是抱着死志来的,封天兄弟是给我挡了刀,才——”
他有些不敢看祝东风,垂下了头。
祝东风没有去责备或是宽慰什么,这是殷无和封天之间的事,他并不打算打着‘为封天好’的旗号去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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