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脉互不相容,炼蛊师大多觉得种蛊人假仁假义,种蛊人认为炼蛊师血腥阴毒。

殷无便是一个种蛊人。

赵幼莼手上的木皿里,便是方才殷无递到她手上的一只千蛊王。

赵幼莼看着木皿里游动着的小肉虫,难以相信这竟然是一只从千只蛊虫里厮杀出来的千蛊王。

冯桓多年盘桓皆为炼蛊师奔波,纵然两种蛊来历不同,可其中利害,他最清楚不过。他看着赵幼莼手中的木皿,半晌,像是泄了劲一样,道“三选一?”

“对,三选一。”赵幼莼应道。

冯桓自嘲的笑笑,道“请问吧。”

赵幼莼点点头,道“第一,崔燕燕是生是死,若已死,尸埋何处?若未死,身在何方?第二,行龙卫内鬼是谁?第三,郭士充对你们来说有什么作用?”

冯桓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正在做着什么抉择,而后道“郭士充的亡妻,是北地郦族兆月公主。”

“兆月公主?”赵幼莼记得这位公主,三十余年前,大梁大败北地盟军,当时郦族派出的和亲公主便是这位兆月公主,然而这位兆月公主在和亲路上便染病暴毙了,难不成——?

“兆月公主根本就没有暴毙,她是郦王后唯一的嫡公主,郦王后一生只有这一个孩子,三十五年前,先郦王暴毙,卓安王妃之子阿奇?成了郦王,表面上是派兆月公主和亲,实际上早就安排了人在路上杀她。”冯桓的嗓子有些沙哑,他咳嗽了两声道“人算不如天算,兆月公主被当时还是一个穷书生的郭士充搭救,留下了一条命,后来还嫁给了郭士充,再后来,兆月公主生郭开的时候难产而死。”

祝东风微微皱着眉,想了想道“先郦王后是什么人?”

兆月公主生来金枝玉叶,不太可能隐有什么特殊身份,反而是那位平民王后,当年不过一介孤女,凭借一舞马上旋成了先郦王的王后,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冯桓哼笑一声道“她是竹夫人的幺女。”

众人皆是一惊。

赵幼莼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祝东风,却见祝东风的左手躲在官服宽大的袖子里,紧紧地攥着。他脸上神色未变,然而袖中的关节都被他攥的泛白了。

她移开目光,继续看着冯桓,听着他继续道“炼蛊师手里的毒方缺了一部分,就在竹夫人手里。”

冯桓看着赵幼莼道“你说过的,只需要我回答一个问题就好。”

赵幼莼道“当然。”随即起身,等祝东风也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殷无,‘好好保护’冯先生。”

今天天气很好,中元节一场雨过后,天气越来越冷,今天难得回暖,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祝东风和赵幼莼站在醉听蝉门口,封天和邱覃正在调转马车。祝东风微微抬头看着天色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他皱了皱眉,而后道“我想走一走。”

赵幼莼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从方才就不太好,知道他是想散散心,还是劝道“你的伤——”

祝东风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没事的。”怕她不放心继续解释道“我腿上伤又不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赵幼莼想起来之前邱覃也和她说过祝东风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正要说什么,就听祝东风道“这两天躺在床上躺的我腰疼,稍微走走没事的,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赵幼莼对上他的双眸,突然间忘了方才想说的是什么,心头一软,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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