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天问,今儒家门生白易亦有神问。

神道何以为基?

神人何以待人?

神庭何以待天下生灵?

地祗何德坐镇一方?

神人何能高居九天?”

白易不以此问天道,只是以此问神。

那沥水河神好似听到极为恐怖之事,顿时怒吼道。

“汝一介凡夫俗子,寿不过百十年,有何资格行问神事?”

接着喊怒出手,当初那吼出天问的家伙,有好下场呼?

“好一个凡夫俗子,何以行问神之事。”

这一刻,白老夫子的问心局已经解开,他寻到了自己要走的道路,一夜入得大儒境界。

浑身浩然正气喷薄而出,而后化作一位青年模样,意气风发,朝着九天凝望一眼,好似欲要登天阶而起,当真要去哪天外问神。

只是一挥手,就将沥水河神那一击炼化,香火复归天地之中,滋润泥塑众多生灵。

那一刻,沥水河神感觉到大恐怖,对面这人族对自己起了杀心。

而且凝视着那巨大年轻书生模样的法相,他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境界实在相差太多。

这便是儒家这一脉络的变态之处,一旦踏过所谓问心局,便能够直入上六品。

若非禁止不得,而且儒家一脉修不了寿数,神庭哪里会容忍。

只见年轻法相正欲开口,就起那杀伐之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

“白易制怒噤声,万万不可。”

话语落下,便好似口含天宪一般,年轻法相不仅停手,还化作芥子大小,缩进年老白易体内。

而后一个中年儒生,手中抱着一卷竹简骤然出现在白易身侧。

白老夫子持以儒家弟子礼,极为恭敬。

“先生?”

中年儒生拍了拍白易肩膀,轻声说道。

“白易辛苦,先生都知晓。然则小不忍则乱大谋,知否?”

白老夫子底下脑袋,已经知天命的年龄,在中年儒生面前却委屈的像个孩童。

中年儒生笑了,将手中竹简递了出去。

“想来吾徒已知,这古籍便就送予吾徒,贺入得大儒境。”

“谢先生。”

接着,中年儒生回过头来,以读书人礼待沥水河神。

“尊神勿怪,白易心有愤懑,只是恨自己能力不够,并非针对尊神。”

看着眼前的中年儒生,沥水河神却不敢怠慢,回之以神礼。

“不敢让小夫子以尊神称,今日之事在下也有不妥之处,既然小夫子来此,吾便离去也。”

而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做问神人族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原本还想逃过这一劫之后,定然请巡察史出手,将这蔑视神庭的家伙斩杀。

现在看来是做不成了。

天下人族为蝼蚁,只是神庭收割香火的载体。

但终归有那个几个例外,儒家有其二。

一者就是那个将儒家学问归门别类,统一起来,自成一个脉络体系的鲁国大夫子,这是一个怀胎,天生神体而不休神道,却也有数千寿数。

还有一个,便是方才那个以礼为核,诞有两个本命字“长生”人称小夫子的存在。

因为有长生二本命字,这位小夫子不修寿数,亦能得以长生。

这两位,即便是东方神君昆吾也曾发下敕书,让东方昆吾天下神人地祗,以礼待之。

不说是现在品河神,就是那上六品的神人地祗,谁又敢违逆东方神君昆吾。

………

白易看着眼前的自家先生,有些难为情,都知天命的人了,竟还要劳烦先生出马。

号称小夫子的中年儒生,却不愿浪费时间。

“白易,为师以阴神远游,留不了太长时间,长话短说,你且听着行事。”

白易不敢怠慢。

“学生听着,先生请说。”

小夫子一挥手,瞬间就隔绝天地,此间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二人知晓。

“陈守阳于青牛镇受一年轻人转赠练气法门,于我诸子百家便是传道恩惠,以后我儒家学子再不受寿数之苦。汝为郡城別驾,前往青牛镇必然无人怀疑。”

白易道。

“先生是想白易前去青牛镇,同那赠书之人交谈,带回那法门?”

小夫子摇摇头。

“非也,那赠送之人,早就已经离开,汝要做的是尽量配合陈守阳为那人取得最大利益。”

这个世界,君子也不以谈论利益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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