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看着竟比从前高了几分的孔三,慢慢收回刀,“你怎么在这里?”

孔三眨眨眼睛敛去眼神里的欢喜,腼腆地笑了一下,“我本来是去北平进货的,回来的路上,跟着的大师傅突发高热身体抽搐,只好就近下车下来找大夫看诊。我去包药就看见你被人诬陷,想跟着看看你住在哪里?”

傅薇好笑地看他一眼,“如果我刚才收不住力你已经死了,以后不要鬼鬼祟祟跟着人,容易挨打。”

“我知道了。”孔三说着竟把手里的包往推车上一丢,“我来帮你推。”

东西不多,毕竟来这里落脚的人很少,一日三餐不需要准备太多。不过孔三到底有些养尊处优推了两下摸不清方向,几次差点撞到墙上。

“抱歉。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落脚?我们都以为你……”他无法形容那会儿听见她的声音时的狂喜,好像心死如灰的灵魂忽然得了光的召唤,一下子苏醒过来。

浑身都被看见她的喜悦给点燃了,他又活过来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

“说来话长,生了一场病只能暂时落脚这里。上海的局势怎么样了?”

孔三神色凝重低声道,“很不好,傅伟业领导的机要处无孔不入,凡是有可能跟那一方有接触的人都会被带走没完没了地审查。很多人会因为顶不住审讯进而开始胡乱咬人,你在这里很好,绝对不能回上海。”

“你有听到关于穆寒亭的消息吗?”

“穆会长他他不是已经……”

傅薇拧着眉没有辩解,如果穆寒亭真的打算隐匿身份是不会公然出现在人前的。问孔三一声不过是因为这个人跟她一样认识了解穆寒亭,甚至跟他走过牵绊,她想从他嘴里知道那个人从前的一些事情罢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跟人提起过穆寒亭了,思念堆积如山,她怕自己哪一天会因此而被压垮。

不过她也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同身受,而且她这样贸然询问有些不礼貌,也就闭了嘴。

“你节哀顺变。”

傅薇没说话有些走神地带着他到了旅馆门口,直到看见煮汤的男人才想起来孔三是来给人看病的,“我到了,你不是要去看病人吗?”

“这里是你开的?”

“不是,一个朋友。”

“那我先去看看大师傅,晚些时候来找你。”孔三有些激动地看着傅薇推着车进了旅馆旁边的偏院,直到门关上再看不见了才转身走了。

旅馆老板娘从里面出来,看着孔三走了之后来到了偏院,“哎呀,我不是让你放着吗?这些重活哪用得着你来做。”女人抢下傅薇手里的劈刀,“我刚才看送你回来的男人有些面生啊?”

“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来镇上的客商吧,问我哪里有可以住店的地方。”她起身去洗了洗手,从推车里捡了几个摊贩送的杏,洗了站在一旁边吃便琢磨。

“冯小姐,你看看自从你来了咱这旅馆之后,生意就好了很多。多年不从这里落脚的人也来了,你这个财神我可不能轻易让他把你拐走了。”

傅薇皱皱眉,觉得女人今天有点话多,吃进嘴里的杏子核太大咯牙。她低头看一眼核上粘着的红血丝,直觉不太好。

“别开玩笑了。对了今天是不是来了新客人?”说着她伸手指了指二楼半拉开的帘子,“怎么这么小气,几个人住一个屋?”

“嗐,能来这里落脚的自然没几个有钱的,不过他们只要付房钱不吵不闹我也不会赶人。”女人说着开始劈柴,傅薇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栓儿呢,这杏子很甜,给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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