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听到他们说话有些忽远忽近的,又自己神游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真实”的说话声:“娘娘,我还是去叫医官来看看吧!”
是望舒的声音,棠棣回头看了一眼卫韫,正想点头应允时卫韫却突然一笑,没有声音,只是脸上的突然勾唇一笑,后道:“不用了!我没事儿,阿娘!”
棠棣见这一笑还以为卫韫是梦糊涂了,有些担心的道:“阿诏?你……”
卫韫笑笑起身来,坐着说道:“阿娘,我做噩梦了,还以为自己刚才还在梦里呢!”
“真的……只是做噩梦吗,阿诏?你看自己身上的虚汗……”
“我去叫医官!”望舒突然就跑了出去!
卫韫厉声:“望舒!”
望舒一愣转身来,双眼枯红,卫韫扯出一抹笑:“回来。”
又对棠棣点头说道:“阿娘,我真的没事儿!”
屋外一仆奴轻轻进来,在阿蛮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阿蛮又上前向棠棣说道:“娘娘,王上那边在催您前去查宴了。”
这下正好!卫韫连忙说道:“阿娘!你快点去吧,今天是星回节,查宴可是要事儿!你先去忙吧,我真的真的没事儿!”
考虑到宴会的重要性,棠棣最终还是离开了,特地留下了望舒陪着卫韫,卫韫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准备起床,望舒把棠棣特地吩咐过的衣袍给卫韫拿来了,那是一件窄袖深色的云锦紧身礼裳服,高腰直系,下身宽裕,正好藏着她那把手执兽纹金刺刀。
今天是星回节,正所谓星回而众万物生,星回节南诏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本是先民设立为了驱鬼邪迎新神的日子,后来慢慢就变成了南诏上上下下庆祝的节日。
宫府内人来人往,紧锣密鼓,前殿的宴会正要开始了,棠棣让阿蛮把卫韫给叫来,卫韫刚刚进来时众人目光齐聚,棠棣示意她先在自己临桌旁坐下来,阿蛮回了棠棣身边,望舒静静地候在自己身后。
六诏之中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和施浪诏的君主与长子都聚集坐在前殿的宴桌上,身后是管乐丝竹,席间觥筹交错,举杯欢畅,各人寒暄敷衍,嬉语笑陪。
卫韫对坐的是蒙巂诏的君主,身旁是与卫韫年岁相仿的长子,模样很是俊俏。
蒙巂诏的君主起身离坐,立与殿中心,朝高堂上的卫景韬举酒问礼道:“今日星回大节,本王特地奉上碧玺井玉,与诏王举杯共喜共庆!”
说罢,他便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颇是爽讽。
卫景韬也举起了酒杯,堂下众人皆是举杯,卫韫也学着起手举酒,随着他们一饮而尽。酒下肚,放下酒杯抬眸间见卫介和阿结罗坐与她的斜对面,而祭司同曲部在右手边隔着一桌人坐着,阿结罗的目光正好与卫韫四目相对,她今日穿得很是鲜丽美艳,朝卫韫礼貌的点了点头,卫韫回以笑意,卫介一身玄衣,显得特别稳重和成熟,眼眸如水一般的匆匆瞥了一眼卫韫,似是不经意间。
笙箫歌舞不休,殿里一片闹热不停,其中多少人喝着喝着就醉的不省人事,当堂睡去了,还有人不顾礼仪的大肆言论着,卫韫在卫景韬脸上第一次看到了笑意,很浅,但是……很深刻!
卫韫不敢多喝桌上的酒,暗暗观察着各色的众人,已经快是下午了,真的是越坐越无聊,可是卫韫又不能离桌而去,只好硬坐着,为了避免自己干巴巴的坐着显得尴尬,卫韫就时不时的随便啃着桌上的小点心,她刚刚吃完一个,又想再拿一个放嘴里嚼着,抬眸时却见蒙巂诏君主身旁的长子正瞧着自己笑,他拼命忍着不发出笑声来,忍俊不禁的模样在卫韫看了有些莫名其妙,他一身轻衣却不似礼裳,峰鼻英颜,少年气息满满!卫韫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卫韫心里还在嘀咕这人到底在笑什么,左右看了看,再次确定看的是自己,便挥手招望舒近身来,掩面轻声问道:“望舒,你看看对面那个人,他是在笑我吗?”
望舒朝卫韫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弯腰凑进卫韫道:“好像是。”
望舒本来也是一脸不明,但是卫韫转头一瞬间她就明白了,道:“……殿下,你脸上有东西!”
“什么……”
望舒连忙跪下了,用手帕紧忙给卫韫擦去嘴边的他物:“刚才你吃东西……你脸上蹭到糕点了。”
“这……”卫韫脸上稍微一红,转头回去时他还不饶不休的盯着自己,脸上的笑意不减。
卫韫内心难以为情,脸上又装作无所谓,硬着头皮终于撑到傍晚了,棠棣准许卫韫离开时,卫韫如同大赦,像是飞出了圈笼的小鸟儿,跟望舒一路跑跑跳跳,就想着快一些回屋里休息去,这坐了一天感觉自己屁股都要开花了!
不想背后却传来一声叫唤:“你就是卫诏吧!”
卫韫习惯性的答应道:“是啊!”
转身瞧见却是刚才在殿前暗笑自己的男子,傍晚的暖光静静地淌在他的身上,卫韫有些看花眼。
他走进,笑道:“南诏的诏小殿下怎么走得像个女子一样,娇娇扭扭的!”
卫韫不想多言,吱声道:“与你何关?”
他不管卫韫的言辞,他背着手,又自说道:“刚才见你桌上的点心和我桌上的不一样,看你吃都那么香,我特地跟着出来来问问糕点叫什么,好让我也叫人去买来尝尝!”
卫韫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刚才在殿前笑了那么久还不够,现在居然还专门跑来挖苦笑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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