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艳阳挂在天空,喷薄而出的热气将有些寒凉的秋风都烘的暖意融融,而秋猎,也在皇帝射出的首剑和快意的令下,正式开始了。

李月妕因昨夜睡的不好,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懒,站着看李珏和李昌文上马出发了,也回头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他们凯旋归来。

她甫一坐下,就见羌芜端了盘精致小巧的点心来,笑说:“殿下快尝尝这栗子糕。”

李月妕看了眼羌芜,疑惑:“这深山老林,哪来的栗子糕?”

羌芜凑过去悄声说:“听闻附近有一家点心铺很是有名,魏集便一早去买了来,特地献给殿下的。”

李月妕闻言回头看了眼跟柱子一样立在她身后的魏集,笑着哼道:“什么时候竟学的这样马屁~”

羌芜与春和对视了一眼,俱笑,又见李月妕回身拉了拉魏集的衣摆,仰头与他说:“你不必在这守着我,和他们一道去吧。”

魏集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去戳穿她,只是蹲下问她:“殿下想吃什么肉?”

李月妕认真的想了想,才回:“野猪肉。”

魏集眉宇柔和,回了声“好”,便将手搭到挂在腰间的剑的剑柄上,虚虚握着,步伐轻快的去牵了一匹马,而后一跃而上,向着猎场的树林英姿飒爽的扬长而去。

李月妕看着,竟有一种诀别感,她问在身边为她斟茶的春和:“魏集怎连头也不回一下?他是不是很想离开啊?”

这样类型的话其实在魏集回来的这一个多月来,在她身边伺候的三个小丫头没少听,还不待春和回话,就听羌芜又献宝似的呈上了一个绣着山楂花的香囊,说:“奴为殿下新绣了一只香囊,殿下看看可喜欢么?”

鲜艳的山楂花盛放在温暖的五月和六月,寓意着守护和无私的爱,羌芜特地用了浅粉色的绣布,使得整体看上去很是温柔可爱,李月妕瞧着,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伸手接过,一扫方才的阴霾,道:“喜欢。”

羌芜见自己的法子成功,旋即笑着回:“殿下喜欢就好。”

这厢秋猎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上京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御林军遵皇后的懿旨封了城。一时间惹得城中百姓俱人心惶惶,而这一切都要从四皇子私自出府进宫开始说起。

因此次皇后被留在宫中主持宫中事宜,御林军也遵皇帝离京前的诏令全权听皇后和三皇子的调派,三皇子李钧逸暂代管朝政,本是十成十稳妥完美的安排;皇帝走的第一日也好好的没出什么岔子,可今日,在女儿出嫁后,便被升为贵妃的原德妃娘娘却突然病了,闹着要见自己的儿子,皇后娘娘好一番劝慰后无用索性就不再理她的胡闹,却不知四皇子李承远是如何得知,当下便冲出了府,火急火燎的进了宫,也是在他进宫不久后,皇后娘娘不知因何缘故下了懿旨封城,不多时七皇子李玺也带着一批人马进了宫。

而此刻,李钧逸护在皇后跟前,沉声冷道:“放肆!李承远!你竟串通御林军谋反!你这可是死罪!”

李承远闻言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随后他笑着笑着神情便沉了下来,眉宇间溢着在场的人从没见过的冰寒,甚至连语气里都粹满了阴冷和狠毒:“谋反?我可不敢!三哥可要慎言!我不过提前得到自己的位置罢了!”

“满口胡言!”皇后娘娘沉着脸,心中一时愤懑难当,她说:“你怎对得起你父皇对你的一片苦心!”

李承远冷哼,一旁的李玺见此不耐的拔了剑,也同样不耐的说:“四哥还与他们多言什么!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李承远看了他一眼,回头边走边道:“不可,留着他们还有用!……让人好好看住他们,我们也该开始准备下一步了!”

李玺不甘的收了剑,吩咐了跟着他来的手下们好生看着皇后与李钧逸后,才跟上李承远的步伐,边走边说:“四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就等你来主持大局了!”

李承远颔首算是回应。

而现已是贵妃娘娘的原德妃娘娘,此刻正焦虑不安的在寝殿里踱着步,侍女见她这样,忍不住出口安慰道:“娘娘宽心,王爷定会成功的!”

贵妃闻言看了她一眼,叹了气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事关谋反,她都不敢去想若是失败该怎么办,她一后宫妇人,此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届时她就是皇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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