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乌享众受伤的腹部血流不止,使他面色苍白,慌乱中还软了腿。他恐惧的望着那杀神一般的容珩,他才真正意识到恐惧,他慌了神跌坐在地上,连带着扶着他的阿那海都不禁踉跄了。
草原上的积雪未化,却已经被染成了嫣红色,冷风刺骨,征马都踟蹰了,脊骨透冷无温。乌享众染了血的手垂于地面,地上的寒颤的温度冻僵了他的指头,容珩又突如其来的剑气,瞬间崩裂了他的皮肤。
乌享众痛苦的卧在地上,他痛的打颤的双手,他捂着被剑气崩裂的面部,面部一道道皮肉外翻的剑伤,痛的他的身体微微轻颤着。
北域士兵心中升起无尽的悲凉失望,他们绝望的看着,跌坐在地上恐慌急乱的乌享众,这是他们敬望了许多年的大王,就是这样胆小如鼠,荒淫无能的模样。
阿那海也是征战了一生的老将,他目光自若的望着身形高大英勇的容珩,他声音悲壮又凄凉:“当年的骠骑大将军之子,现如今的祈王世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比之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犹有胜之势。”
祁易弦的衣袍,被风吹的在硝烟中飘逸,她流转目光望向身边的容珩。
容珩依旧沉着脸,身上的杀气不减,也没有一丝动容。为将者,为臣子者,天性冷淡,生而以报山河,死亦为鬼雄。
唯记心中血海,莫欺少年穷,寄来日以偿之。
阿那海低下头,目光看过身边唯剩的北域儿郎,他不禁有些红了眼。他转眼又看向,那倒在黄沙口的北域士兵的尸骸。
那死去的,都是他们北域十六部落英勇的儿郎,如今却尽数战死沙场。因为一场本不该出战的战事,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阿那海目光微寒悲凄,面色霜白在泛着红的天际显出痛苦之色,他伤心惨目,带着绝望又透着乞求道:“今日北域战败而亡,是我们北域咎由自取,不知世子可否答应老夫一件事?”
众将士闻言,皆转眼看向主将容珩,容珩凌厉的目光向阿那海投去,他没有说话,神色依旧寡淡嗜血。
阿那海颤颤巍巍的支起弯刀,被身边士兵扶着顺势而起,他望着眼前大黎上万的将士,他心里已经认命,他红着眼请求道:“老夫知道北域的儿郎们今日回不去了,但是我们征战一方,都是为了各自的君主,不求今日世子放我们一条生路,老夫和北域的儿郎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阿那海身上带了伤,身形不稳的被旁边的士兵搀扶着,他又说道:“今日老夫带着北域所有剩下的儿郎们,乞求世子,我们身后的草原上,剩下的都是些妇孺遗孀。再无儿郎,此战过后,大黎铁骑踏入北域之时,可否放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幼儿?”
阿那海拼尽力气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耻,他低下头,这可能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这么做,他很清楚战败之后,他们身后的妇孺遗孀会遭遇什么。可能是遭受屠杀,也可能会受辱……
但是他作为北域的战将,他还是无耻的说出了这些乞求的话。
容珩冷眼看着这一切,话虽如此,但是他冷傲冰霜的脸上毫无波澜。
此时,乌享众毫无骨气的躺在地上,他满脸是血,他痛苦的哀嚎着:“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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