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事发之日起到现在,应该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

舒窈低下头去,声音闷闷的:“抱歉师兄,我最近,太忙了。”

“我明白,叔叔醒来这几你也不在,我偶尔来陪他话,他总想你,如果有空的话还是要来看一看他的。”在外求学时陈风就是很照顾她的,尽管他性格中清傲的一面不允许他表现出过分的呵护,以前会觉得委屈,但现在舒窈就能够充分而客观地理解他。

“嗯,我知道了,谢谢师兄。”她顿了顿:“我爸爸这边有芳姨在照顾,就不麻烦师兄了,师兄好好养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phie,”陈风突然追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她背对着他的身影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也自然看不到他泫然的目光灼灼,满是忏悔的辛酸,面色愈发苍白,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满是汗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最后一次,让我照顾你,可以吗?”

“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呢?”舒窈没有挣动,音色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我也只要一次机会,让我陪着他,不,让我能好好跟他话,就可以。”她抬起手掌遮过眼睛,强压着喉间溢出的呜咽:“谁给我呢?我好想跟他话啊。”

做错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而她的惩罚,就是看他痛不欲生,却不会再对她有一丝期待。

当晚,停ya导致了严重的自主神经亢进,孟星河的体温一度飙升近四十度,物理降温几乎不能作用,脉搏血压和呼吸并行加快加深,出现了明显的骨骼和关节疼痛,即便有医生和护士在旁监护,他也根本躺不住,手腕和脚腕的束缚带几乎被拉断,他毫无知觉一般疯狂地弓起身子企图蜷缩,修长双腿肌肉震颤着屈起,像要吃掉自己膝盖一样,医生竭尽全力将他弓成虾一样的身躯展开,试图减少对四肢的压力,但是收效甚微。

他太疼了,被强行拉开之后无以缓解剧痛,只能用尽全力将后脑朝着墙壁和床栏磕撞,然而脑中如同被安装了一台钻孔机,一刻不停地钻研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满身的汗水一层层如雨沁出,病号服如同水洗,床单被他抓破、浸湿,粉白色的指甲盖三两个崩裂拱起,揪抓时一片青白,稍一卸力则立刻渗出血珠来。

已经连续多日没有进食了,只能靠营养液续命,然而戒断还是让他产生了极度剧烈的腹痛和呕吐反应,被捆绑在床栏无法剥离,昏沉间只呕出一口又一口带血丝的酸水,为了避免脱水医生强制灌下电解质补充剂,不过数分钟就又被他呕出,哪怕被灌下的只是透明的水,不多时吐在枕头上的却尽是裹挟着血丝的浅粉色液体,遍布溃疡的胃腑根本无法承受这般剧烈的反胃和干呕,他终于在一口呛出口鼻的鲜血中失去了意识。

整夜,舒窈都守在门外,闭合的病房门内持续着的只有医护人员调动ya剂和仪器的低呼声,肢体磕碰在墙壁和床栏的闷响,舒窈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随着房内传出的每一次异响而狠狠缩起。

只是没有听到他的痛呼,他一声都没有喊过。

“我们慢慢来,好吗?”

“好,我们慢慢来。”

“从今以后,不是你和我,而是我们,我希望能够成为你愿意倾诉的人,我会尽可能地耐心等你,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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